一天早晨,阿罗与我随父亲骑马去高牧场,查看有没有春小牛出生。依照往常,父亲骑慢灰,但他叫阿罗骑花妮,叫我骑小雄马。我对这个特权有点半信半疑。只是,那天早上布蓝提脾气不佳,所以他甩头,他屏息而待,他踢腿,他试图咬人,我要上马时他偏偏弓背跃起,他还打横走、倒退,用各种法子为难我。就在我以为终于制服他时,邯达不知从何处突然冒出来,直奔小雄马,狂吠不已。被扯断的狗链四处乱扫。我喝斥邯达时,布蓝提竟后臀扬起,想将我摔下马背。在一阵慌乱中,我勉力让自己不跌下马,重新坐定,同时抓好这匹受惊马儿的缰绳。等布蓝提终于站定,我四下寻找邯达的踪影,却只见庭院的行道上一团黑褐色的东西。
「怎么了?」我问。
父亲在他的座骑上看着我:「你不知道?」
我瞪着邯达。心想,八成是布蓝提踩着他了,但地上没有血,而且他无骨无形:原本一只黑褐双色的长腿小狗,现在却像一团松垮垮的绳子般瘫在地上。我纵身下马,但没有勇气更靠近行道上那团东西。
我抬头盯着父亲,大喊:「你有必要杀他吗?」
「是我杀的吗?」凯诺说话的声音让我整个人一凉。
「呃,欧睿,是你杀的。」阿罗说着,将花妮骑靠近一点。「确定无误。你伸出手,想保护马儿不被笨狗弄伤了!」
「不是我!」我说:「我‐‐我没有杀他!」
「有杀他,没有杀他,你知道吗?」凯诺说,听起来几乎像是嘲弄。
「就跟你上回杀死那条蝰蛇一样,确定无误。」阿罗说:「一只快眼!」但他的声音里有一点不安或不开心。屋里屋外的人听见这片混乱,都跑来院子张望。在场三匹马烦躁起来,都想远离那只死狗。我紧握住布蓝提的缰绳,他在颤抖发汗,我也一样。突然,我转头呕吐,但没有放掉缰绳。等我擦了嘴,稳定了呼吸,我把布蓝提牵向登马石,然后跃上马鞍。我几乎说不出话,但还是说:「我们要出发了吗?」
于是,我们骑马爬上高牧场,一路沉默无语。
那天傍晚,询问了家人小狗的埋葬处之后,我走到堆肥再过去一点的地方,站在那儿。其实我不可能为可怜的邯达难过到哪里去,但内心却有极深的悲伤。向晚时分,我回程返家。途中,在小路上遇到父亲。
「欧睿,我为你的小狗难过。」他的声音郑重而平静。
我点头。
「告诉我:你有意毁灭他吗?」
「不。」我说着,但其实不全然确定,因为对我而言,再也没有什么是清楚又确定的了。我曾经为小狗的白痴行径、为他惊吓了小种马而讨厌他,但我不曾因而想要杀掉他呀,我有吗?
「但你确实有意。」
「但不是故意的?」
「当时你不晓得自己正在运用天赋?」
「不晓得!」
他转身,与我一起默默走向石屋。春天的暮色凉爽舒适。黄昏的星星挂在西天的新月附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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