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前这个人,是与他从未蒙面的母亲最亲近的人了,若是她也不在了,蒋陌不知自己思念母亲时,该寄托在何处。
她,为了他和母亲,伤痛了一辈子,不该就这样带着遗憾离开的。
可蒋陌又知道,她真的累了,想去与生命里还未来得及结缘的那个人相见。
静月面色污沉,却眉心清敛如月:“你与主子不同,她太相信所谓的至亲,到头来被伤害。可来到你身边的人,都是主子信徒,他们不会背叛自己的神明。”
“这个计划里的人,不止是为了你、为了你的母亲,还为了更多死在他们算计里的无辜者。因为不管是你母亲也好,徐悦也好,甚至连我也没见过的某位大人、某位娘娘也好,他们都有自己诚挚的朋友在怀念他们。愿意付出生命,为他们讨回公道。”
一下子说了那么多话,她太累了,有些喘不过气来,可又有那么多的不放心,还是强撑着继续说下去,“你、你是计划里的至关重要的一步,不能心软,不能犹豫,走下去,那些牺牲了的人,才能瞑目。”
“相信你自己,你做的很好,你一直都做的很好。”
“你可明白?”
蒋陌握着她的手,却怎么也捂不热她渐渐凉下去的温度,他有些心慌。
他以为已经生死离别打磨得冷硬的心,还是慌张了:“我知道,静姨您放心,我都知道的……”
这样伤感的场景,静月不喜欢。
屋子里的汤药味道太浓了,静月也不喜欢。
她吃力地拍了拍他的手:“好孩子,帮我把苏合香点上,不要让我身上带了腐败的气味去见你母亲和你肖叔叔。”
蒋陌侧身将床头边矮几上的熏笼揭开,一边往一只青瓷莲花纹香炉里拨进香料,那香炉是义父从宫里带出来的,是当年他母亲喜欢的,一边同静月细语着,他知道,若叫她再睡了,怕是再也没有醒来的相见的时候了。
静月侧首看着他,那张年轻而俊秀的面孔上,有主子的影子,性子也颇是相似,一样的护短,一样的聪明,一样的美好。
为了同一个目标活着的人一个个走在蒋楠的面前,他淡然,却又忍不住的伤感,终究,他们都不是无心无情之人。
他寻了个借口出了屋去,良久,端了盆热水进来,又往水里加了些女子喜欢的玫瑰水,是温婉而明媚的香味。
他绞了帕子递给蒋陌:“给你静姨擦一擦脸。”
温热的帕子拭过她的颊,毛孔得到舒展,花香弥漫,如置四月的春明景和里。
静月缓缓的笑,须臾后又沉寂了下来。
大抵是弥留时太多的情绪纠缠在一起,太复杂,静月的语气,似雨后潮湿的空气:“或许,我们都做错了,不该让你知道这些的。简简单单的活着,才是最幸福的事情。以主子的性子,一定不希望你给她报仇。”
“哥儿,你别怪你父亲,也别怪你义父。是我执意的。”
她指的父亲,是蒋楠。
义父,便是秦宵。
蒋陌微微侧了侧脸,将情绪调整好,方点头道:“我知道。孩儿谁都不怪。锦儿是母亲的孩子,如何能放任她的冤屈不管。”
蒋楠微微探身,目光一如少年时的春水温和,只是在数十年时光磋磨里,更多了坚毅与沉稳。
他温和道:“他有知道真相的权利。这是他选择的路,便该义无反顾的走下去。你放心,我和秦宵、会看顾好他和宁华的。”
静月闭着眼,喘息了好一会儿,张开眼时有一瞬的清明,微微一笑:“以后,就劳蒋大人费心了。”
蒋楠知道的,那一瞬间的清明,回光返照啊!
他以一目粼光还以安慰:“这是你愿意做的,也是我愿意的,无关谢与不谢。”
屋外起了一阵急切的脚步声。
蒋陌轻道:“静姨,妹妹回来了。”
宁华跑的着急,额上伤口似乎是崩开了,将素白的纱布染出一抹殷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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