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哎呀，又锈了。

&rdo;

男孩儿有点儿失望，他蹲下身子去摸着那几块斑驳不堪的甲胄。

&ldo;这回太平日子还挺长远呢，娘，我记得爹上次出去打仗是一年前的事情啦。

&rdo;

男孩子端来了一盆看上去脏兮兮的井水，拿着一块破抹布，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甲胄。

&ldo;老大……&rdo;

女人的声音之中好像透出一点儿哽咽的意思。

&ldo;你穿上它，试试。

&rdo;

&ldo;当真？&rdo;

男孩儿一点儿也不觉得害怕，将那几片生锈带着血迹的甲胄胡乱往身上套了起来。

&ldo;哎哟！

&rdo;

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的身体支撑不住沉重的战衣，把男孩儿的身体带了一个趔趄。

&ldo;娘。

&rdo;

男孩儿一咕噜爬起来，跑到女人的跟前。

&ldo;爹又要上战场了吗？&rdo;

&ldo;不……&rdo;

女人看了看怀抱之中的幼子，又看了看眼前这个看上去还不满十岁的长子，干涸的眼眶里勉勉强强地掉落了几颗泪珠儿。

&ldo;是你要上战场了，陆寒。

&rdo;

……

&ldo;呵……！

&rdo;

张庶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，白皙的额头上渗满了汗珠。

他的手下意识地往枕边一碰，就摸到了一个冷冰冰软绵绵的东西。

是蚕豆。

小家伙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他的身体里跑了出来，这会儿就趴在他的枕头边上睡得正香。

张庶在黑暗的环境下看不太清楚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，好像蚕豆已经开始分裂出了五官和上肢，肉呼呼的小手不再像是鱼鳍一样直接从身体的两侧伸出来，而是连接在莲藕一样的小胳膊上面。

蚕豆不知道做了什么好梦，粉嫩的嘟嘟唇砸吧砸吧嘴儿，一点儿也不像在噬魂的时候裂开的那张血盆大口，双眼紧闭着，可是从轮廓看上去，应该是一双大眼睛。

张庶现在还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，他忍不住伸出手去，轻轻地碰触了一下蚕豆的小脸儿，小东西警醒得很，一下子醒了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