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手里的动作逐渐停了，声音也低了下去：&ldo;我很……后悔。

&rdo;

&ldo;母亲自杀后，我曾经怨恨过他……有一段时间，对他很冷淡，甚至说过伤人的话。

&rdo;

&ldo;我记得。

&rdo;融寒的心沉下去。

大概是在顾念去世的同年，谭可贞的妻子卓妍也自杀了，死于他们结婚二十周年。

小时候，融寒会经常去她家玩，谭太太会做甜甜的樱桃酱，她的桌子上永远放着一串佛珠，她喜欢在阳台上养植物。

至今融寒也想不通，为什么身为生物学博士的她，最后却成为了一个虔诚的佛教徒。

佛家说自杀的人会堕入地狱，那到底会是怎样的痛苦，才让她宁愿抛弃信仰也要求得生命的解脱?

&ldo;现在想想，那时候的他，也不堪重负了吧。

&rdo;谭薇的肩膀松了下去，好像也因回忆不堪重负。

&ldo;直到有一天早晨，我起床后，看见他半夜喝醉了睡在沙发上。

我从来没见过他那么疲惫，就那一刻，忽然无比深刻地发现……他老了。

&rdo;

&ldo;我忽然再没法生他的气。

我坐在他身边，只想安慰他，说了很多心里话，然后，他……他忽然就哭了。

&rdo;

谭薇闭上眼睛，回忆那个宁静的早晨，谭可贞抬起头，眼泪从脸颊划过的一幕。

他哭得就好像一个很多年的不归者，终于在迷失了多年的风雪中找到一处温暖的归宿。

&ldo;那样的话，谭叔叔不会再有遗憾的。

&rdo;融寒问：&ldo;你对他说了什么?&rdo;

窗前的风铃转动，谭薇没有回答。

她盯着茶几的一角长久出神，那上面放了一本书，书页被风轻轻吹动，就好像生与死只是这样，充满诗意地、淡淡地翻过一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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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棋赶在下午之前，把通往亚太研究院路上的&ldo;天眼&rdo;全都损毁一空，和杨奕击掌欢呼。

武器和□□被搬到了车上，楼下停着改装好的越野车和一辆卡车，陆笑坐在车顶上，对他们喊话。

午后的阳光落在他们身上，希冀着无垠的希望。

&ldo;该出发了!&rdo;

杨奕在楼梯上磨磨蹭蹭地走，把融寒堵在了后面。

她半开玩笑道：&ldo;你是射击游戏还没打过瘾吗?&rdo;

随即她看到了杨奕的脸色，有点发白，眼神涣散‐‐他终于后知后觉地害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