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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章（第1页）

钟笔很诧异，不知道左思最近为何这般殷勤，三天两通电话，查勤一般。往常三个月都不一定有两通电话，实在令人费解。她不想跟他多说废话，将电话递给左学。

左学对父亲的印象很模糊，不亲近但也谈不上生疏，一两个月见一次面，父子俩说话是以成人的方式在沟通。左思对他期望很大，希望进行英才式教育。钟笔拦住了，硬是不让，左学是她儿子，又不是生来当他继承人的。左思经不住她又吵又闹兼零下二十摄氏度冷战，十分无奈，只得作罢。

&ot;左思，我是左学。&ot;他端正表情，一脸严肃地说道。

左思在电话那头一边签文件一边说：&ot;你人在哪里？&ot;

左学看了眼钟笔，老老实实地答：&ot;北京，妈妈正带我逛公园。&ot;

左思唇角露出一丝微笑，&ot;我给你联系好了最好的国际学校，让妈妈带你回香港。&ot;左学看着钟笔不说话。

钟笔清了清嗓子，&ot;左思，左学已经在北京入学了，我不会再回香港。&ot;

左思手中的笔一顿，双眉微蹙，&ot;你又在赌什么气？&ot;

钟笔冷哼，&ot;我没有赌气，我是很认真地在和你商量离婚的事。&ot;说完，她挂断电话。

钟笔带左学来到手机卖场，&ot;左学，你上学了，以防万一，我需要随时和你保持联系。&ot;她指着满柜的手机问，&ot;喜欢什么样的？&ot;她给他买nokia最便宜的一款，黑白屏，屏幕只有两指宽，原因是&ot;又小巧又好看又经摔还不怕抢&ot;。

左学翻了个白眼，这种破铜烂铁，扔在地上都没人要，指着她手上最新款2?2英寸屏幕全屏手写手机问：&ot;这个又是什么？&ot;钟笔将商场送的电话卡装好，输了自己的电话号码进去，确定接听无碍后，扔进包里，&ot;反正不是给你的。&ot;又将柜台赠送的hellokitty抱枕提在手里，&ot;放心，礼品归你。&ot;

左学气急。

钟笔将钟箦接来家里，说为了庆祝乔迁之喜，决定亲自下厨。她掏出手机，上面已经挂上了代表幸运的紫水晶手机链。明明是这样的慎重，却装作很随意地递给他，&ot;钟箦，如今是信息时代，你要学会用手机发短信。&ot;

她只有这么一个弟弟。

她上次偶然在一部电视剧里看见失声的女主角虽不能说话，可是通过短信传情，最后成就了一段美好姻缘，突然想到，钟箦虽然听不见说不出，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和别人正常交流--手机的功能除了接打电话，还可以短信聊天。

钟箦对陌生的东西有一种怯生生的恐惧，拿在手里不知该如何使用，他以前都是通过手语或者手写板和别人交流的。钟笔把说明书扔给他，&ot;我买菜去了。&ot;然后朝卧室的方向喊，&ot;左学，别玩游戏了，快来教舅舅怎么发短信。&ot;

左学没好气地说：&ot;我是不是你从外面捡来的？&ot;舅舅用高科技产品，他就用没人要的破铜烂铁。钟笔打了一下他的头，&ot;啰唆什么，还不快去！&ot;

她提着大袋小袋东西上楼，正好碰上张说下班回来。他看着鲜红的牛排和露在塑料袋外的空心菜，&ot;你这是准备--洗手做羹汤？&ot;差点儿以为自己看走了眼，他没想到钟笔居然上得厅堂，下得厨房。钟笔横了他一眼，顺口邀请，&ot;难得庆祝，要不要上来一起吃？&ot;

&ot;当然，盛情难却，却之不恭--面试如何？&ot;

钟笔做了个&ot;ok&ot;的手势，&ot;手到擒来，不在话下。&ot;很是得意。他笑着点头，&ot;是该庆祝，我有极好的红酒，趁此良辰美景，赏心乐事，正好派上用场。&ot;钟笔斜眼看他，&ot;此次重逢，我发觉你中文大有进步。&ot;张说表面上一笑带过，心里却咬牙切齿说，还不是你害的！整天骂他是文盲。

不到一个小时，钟笔居然有模有样端出了三菜一汤，其中一味主菜是咖喱牛肉，另外几样是家常菜，水果沙拉装在玻璃盆里，还有从外面买的椰蓉蛋糕，当做饭后甜点。有冷有热，有荤有素，中西合璧，典型的钟笔式风格。

张说挖了一勺子，赞道：&ot;这日本豆腐做得不错，很鲜嫩，颜色也好看。&ot;看她的眼睛晶亮，&ot;钟笔，我不知道你的厨艺原来这么好。&ot;

钟笔挑眉，&ot;你以为我生来就锦衣玉食？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。&ot;

左学抱着饭碗坐在客厅沙发上看《柯南》，钟笔叫了几声他不应，气得她把电视关了，&ot;教会舅舅发短信了吗？&ot;他扒了一口饭，含混不清地道：&ot;暂时还没有。&ot;钟笔扯着他在餐桌前坐下，&ot;食不言，寝不语，一心不能二用，吃饭的时候不许看电视。&ot;他把碗一扔，&ot;那我不吃了。&ot;打开电视聚精会神看起《柯南》来。

钟笔气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，&ot;张说，你看他，你看他……&ot;从来没见过这么难搞的小孩儿，钟箦小时候，让他东不敢西，让他坐着不敢站着，&ot;好，不吃是吧？休想我给你留饭！&ot;左学对她的咆哮充耳不闻。钟笔招呼座上诸人，&ot;来来来，不理他，咱们全部吃完。&ot;吃不完倒掉，还当是在香港，半夜都有人伺候。

左学看完电视，餐桌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，钟笔站在厨房里洗碗，张说陪在一边说话。他溜到钟箦跟前，&ot;舅舅，舅舅，还有没有吃的？&ot;钟箦做手势说没有，他怏怏不乐地垂下脑袋。钟箦见状微微一笑，从冰箱里拿出一块蛋糕。左学欢呼一声，看了眼厨房又连忙噤声，拉着钟箦来到阳台，边吃边抱怨，&ot;舅舅，你不知道我妈虐待我，连饭都不让我吃……&ot;

厨房里钟笔也在诉苦，&ot;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，生了这么一个小讨债鬼，迟早要被气死。&ot;

张说笑，&ot;小孩子都这样。&ot;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。

她叹气，&ot;钟箦小时候就不这样，安安静静，可听话了。&ot;

张说&ot;哦&ot;了一声，&ot;一直没听你提过。你们姐弟感情很好。&ot;

钟笔点头，&ot;那当然，钟箦可以说是我一手带大的。那时候我母亲忙着照顾店里的生意，我到哪儿，他就跟到哪儿，不吵不闹，真是听话。&ot;她比钟箦大六岁，名为姐弟，情同母子。钟箦生下来便不会哭，所有人都叹息，&ot;长得这么好看，可惜是个哑巴。&ot;十分同情。只有钟笔不厌其烦，一笔一划教他认字，一个字往往要写上好几天他才记得。钟箦跟她也特别亲近，小时候转身不见了姐姐，便急得泪流满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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