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章三十八只小傻瓜
荀宇没跑远,就在门前的柳树下蹲着,头埋在膝盖里,像一只躲在壳里疗伤的蜗牛。
燕北向蹲在他对面,&ldo;谁惹我们阿宇不开心了,说出来我去揍他。&rdo;
荀宇没反应。
燕北向戳戳他的胳膊,&ldo;不会是哭了吧……&rdo;
&ldo;真哭了?&rdo;燕北向语气夸张,&ldo;男子汉大丈夫流血……好吧流泪也可以,来我怀里。&rdo;他张开手臂,等着荀宇&ldo;投怀送抱&rdo;。
荀宇还是不理他。
燕北向也不尴尬,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臂,叹口气坐下,拉开他的胳膊将人从壳里挖出来,&ldo;子规,有什么事说出来总比憋在心里痛快些,你就当我是话篓子,有什么尽管往里倒,保证只进不出。&rdo;
&ldo;苏禾死了,我最亲近的人死了……&rdo;
荀宇红着眼睛,哑着嗓子,像在陈述,又像在控诉。
你最亲近的人不该是我吗?
燕北向心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。
人在最亲近的人面前最放肆,荀宇在魏王面前明理懂事,在他跟前却是嬉笑怒骂,所以他一直以为他们是最亲近的,原来不是吗……
闻道远、苏禾……他心里到底还有多少人。
燕北向突然有点委屈,他像中了邪一样喜欢上一个人,为他成佛,为他入魔,离得远了怕他忘了自己,离得近了怕他厌了自己,这样忐忑卑微可笑,不过是想和他白首偕老,想和他朝云暮雨,想他……喜欢自己。
可他最亲近的人却不是自己,多可悲。
&ldo;父王说闻相要造反……阿远和我……也许再见面就是敌人了……&rdo;
荀宇终于哭出来。几年兄弟,朝夕相处。若是闻道远骗了他,自己能下手杀了他吗?若是他从头到尾都不知情,自己该怎么保全他?
燕北向终究不忍心,将人搂在怀里,下巴在他头顶摩挲。
荀宇伸手抓住他的衣襟,眸光暗淡,&ldo;我不想回荥阳,我想一辈子住在这里,哪怕随便找个地方都行……&rdo;
&ldo;好好,我们不回荥阳。&rdo;燕北向抬头看了眼院门口的人影,手拍着他的脊背道,&ldo;你想住在这里,我一会儿就去把房子买下来……你想去哪里我都带你去,不要害怕。&rdo;
&ldo;嗯。&rdo;荀宇回抱住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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