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随着程豫不归的日子一天天过去,知恩渐渐看透了自己愚蠢的坚持。
一个不爱自己的人,想要离开,说什么都是借口。
这句话,在那天她亲眼见到程豫与安芃薇手牵手走在街上,得到了印证。
&ldo;为什么不告诉我?&rdo;程豫沉声道,往前向知恩靠近几步。
&ldo;告诉你什么?&rdo;知恩口气依旧平淡,眼光不愿放在程豫身上。
&ldo;孩子的事。&rdo;
知恩轻笑两声,&ldo;呵,跟你说有意义吗?你不是不要孩子?&rdo;
程豫拢眉,表情不悦。&ldo;就算如此,我毕竟是孩子的父亲。&rdo;
&ldo;父亲?连&lso;丈夫&rso;都作不好了,还来跟我说&lso;父亲&rso;?!&rdo;
&ldo;冉知恩!&rdo;知恩的话刺中程豫的难堪。
&ldo;难道我说错了吗?&rdo;知恩抬头,&ldo;我什么事情都没寄望,但不代表我不在乎,我只是单纯的想待在你身边,但是结果呢?&rdo;知恩苦涩的弯起嘴角,&ldo;跟我说实话,程豫,你是不是从没爱过我?&rdo;
她看向程豫,但程豫并没有出声。
知恩当他默认了,胸口又莫名的开始疼痛起来。知恩撑着笑脸,继续开口:&ldo;那么,在你跟我求婚时,你心里仍是爱着安芃薇喽?&rdo;
知恩直直望着程豫,她端详程豫复杂的表情,在程豫犹豫如何回答的每一秒,都深深切割着知恩的心。
犹豫了,代表话里隐藏了真实……
程豫考虑了许久后,最后,知恩得到了一个点头的回应。
强装平静的笑脸,在程豫的颔首后完全破灭,知恩断断续续的笑着,从喉间发出的笑声有种难以形容的悲凉。
原来啊……原来……
那她这些年到底在执着什么?
&ldo;知恩。&rdo;程豫担忧的扶着知恩的手臂,却被知恩一把甩了开来。
&ldo;不要碰我!&rdo;知恩蹙着眉吼着,&ldo;你这肮脏的人!竟还不知廉耻的碰我!&rdo;知恩开始摔身边的东西。
先是桌旁的纸杯。&ldo;如果你还爱着她,为什么还要来找我?&rdo;
然后是水瓶。&ldo;愚弄我很快乐吗?我是人,不是你的洋娃娃!&rdo;
再来是玻璃杯。&ldo;假使你能看见我血淋淋的心,你就能体会到你有多残酷!&rdo;
最后,她连套在自己左手的婚戒也丢了出来。
&ldo;如果你已经娶了我,能不能让我拥有全部的你呢?我不想……不想……只有一个叫作&lso;程豫&rso;的背影,你能明白我吗?&rdo;
泪水令知恩眼前一片模糊,连说话也变得断断续续的。
知恩想要再丢些什么泄愤,却被程豫拉住了手,被他重重的拥进怀里。知恩挣扎无效,只好肆无忌惮的在他胸膛里大声的哭泣。
终究,她还是流泪了。
以为这阵子该是哭到干涸的泪水,倾泄而出。
知恩内心充满痛恨,她恨人生太残忍,她恨上天对她不公平,她恨……她恨自己即使是心痛到无以附加,她还是没办法对程豫产生仇恨。
倚在宽厚的胸膛前,知恩闻到了干净的程豫的气息。
曾几何时,这个她百般珍惜的怀抱,现在却是令知恩心痛不已的所在……原来,就是因为太爱他,痛,才会那么深。
泪水奔流许久才告休止,知恩无力的靠在程豫身上,最后,她沙哑的吐出四个字:&ldo;我要离婚。&rdo;
知恩做出了决定。一个星期后,委任律师送来签上知恩姓名的离婚证书到程豫的建筑设计工作室。
看来轻如鸿毛的纸张,搁在程豫手里,却是千斤沉重得快要拿不起来。
他瞅着那张纸,一时间,无法言语。
他安静的凝视空白的丈夫栏,双手放在桌上,没有伸手拿笔的动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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