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纹玉在这巷子里住了十来年，只与对门的方家有些来往。

方家当家的叫方伦华，按推算现在都四十四岁了，他老婆叫周丽芳，比他小八岁，他们有一个女儿，叫方溢彩，小名菜菜，快要十四岁了，菜菜两岁的时候家里又添了个男孩儿，大名方溢虹，小名鹿鹿。

&ldo;既然这样，你还不备着红包？&rdo;赵廉开怀一笑：&ldo;你现在是身家过亿的人啊，可别舍不得给弟弟妹妹压岁钱。

&rdo;

&ldo;哈，要你说。

&rdo;陈纹玉哼哼道，突然想起真正的弟弟来，面上的愉悦又消了下去，半低垂着眼想了想，还是问道：&ldo;顾辙最近怎么样了？&rdo;

&ldo;顾先生来医院把他接回去后，就关他禁闭了。

只是说来也奇怪，辙少爷突然间就变得很顺从，说什么是什么，也不提林太太和辕少爷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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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纹玉有些不信：&ldo;你会觉得奇怪？&rdo;

&ldo;好吧，能理解‐‐有一些人在遭受了重大打击后，会一夕间成长起来，性子成熟了，就懂得隐藏自己了。

&rdo;赵廉担忧地抬头看了他一眼：&ldo;现在的辙少爷，只怕比当初的辕少爷还要难对付得多。

&rdo;

陈纹玉抿了抿唇，接话道：&ldo;我自是知道的。

从前他对我不喜，只是普通的不满罢了，说不上什么深仇大恨，性子也直些，喜怒哀乐明了得很，倒容易拿捏。

现今他这样恨我，弃了原先的有勇无谋，看来，我这安稳日子还真是难过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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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不如……你就告诉顾先生吧？&rdo;

&ldo;你觉得我现在还有那么狠的心？除夕那一晚，几乎都耗尽了啊……你既叫我顺心而为以免后悔，我就信这一次，也许能给自己找点儿救赎。

&rdo;

&ldo;何言救赎？我且问你。

&rdo;赵廉放下手里的菜，表情突然变得认真无比：&ldo;你对辕少爷，到底是什么心思？&rdo;

&ldo;被爱得久了，总是有点儿感觉的，但我肯定我不爱他，连喜欢也说不上。

&rdo;

&ldo;也就是说，你自知对他没有多少感情，却不直接拒绝他，反倒利用他的真心，叫他心甘情愿为你试菜？还不止，你还说与顾先生听，导致他被&lso;流放&rso;？&rdo;赵廉总结道：&ldo;怎么觉得你有点儿渣……&rdo;

&ldo;等等……我怎么没有直接拒绝他？最初始的时候，我也绝得很，是他偏不死心，我能如何？&rdo;陈纹玉哑然失笑：&ldo;你们皆说我负他，可知被强加的我心里想的什么？难道他爱我对我好，我就一定要回报我的爱给他吗？这又不是等价交换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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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更何况，他是那个女人的儿子，是个男的，还是我的亲弟弟！

哈哈，他要那么伟大，要那么不顾世俗，是他自己的决定！

我凭什么要陪着他一起？&rdo;陈纹玉眯着眼扭了扭脖子，咧着唇笑问：&ldo;你说啊，凭什么？&rdo;

赵廉突然看不懂他了，只得回了身继续洗菜，抿着唇不再言语。

&ldo;午饭我不吃了。

&rdo;陈纹玉说完，走回原先陈莲春的房间里躺下，半晌后心里还是堵得慌，便摸了手机拨通向阳的电话，一想起那头现在该是午夜，陈纹玉又赶忙挂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