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下路飞雨完全呆住了，程序员都有备份的习惯。

就算今天龙宿找人盯着做了交接，源代码仍然在他手里，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套产品的数据库结构，再来一个人管理项目光上手就要半个月。

何况龙宿这回一次性几乎把整个项目组连锅端了，别说三个月结束原本还剩五个月的开发，就是能不能按时完成进度都成问题。

ui从当年的小工作室发展到现在的规模，路飞雨一路经历，有赞叹有艳羡也有不服气：凭什么疏楼龙宿能做到的，他路飞雨就做不到。

就算实在不济，有产品和开发团队在手，最少他可以不再替别人打工。

软件开发行业著作权案例少，判定复杂，拿着源代码出去改头换面一下卖掉，即使用上竞业条款，龙宿也几乎不能拿他怎么样。

也正因如此，路飞雨才起了心拉出一票人自己单干。

龙宿的笑容高深莫测，路飞雨看过很多次这样的表情，但他依然看不透这个漂亮嚣张的男人在想什么。

因为看不透，才畏惧，才厌恶，才想逃避。

&ldo;那就祝你计划顺利了。

&rdo;窘迫让路飞雨忍不住要说两句讽刺话，说完才觉得滑稽。

龙宿是什么人，别说开出整个团队，立刻中断这项目，对他来说也不痛不痒。

作为一个被手下背后捣鬼的老板，龙宿到目前为止都表现得风度十足，这句酸溜溜的话也没有让他失态。

不置可否地挥挥手，善解人意的穆仙凤知道他不想再和这些人废话，起身做出请的手势。

路飞雨昂首阔步走了出去，发现等在外面的除了人事小李，还有应无忧‐‐这是他团队里一个老程序了，本来这次也答应要跳槽，还陪着去见过投资人好几次。

他愣了愣，回头环视背后的其他人，突然都明白了过来。

&ldo;你竟然……!&rdo;

没等路飞雨发作，应无忧已经平静地打断他：&ldo;我进公司快五年，算是老员工了，有件事别人不知道，你不应该不记得。

&rdo;

&ldo;才毕业的时候，我被高薪招聘进来，结果遇上车祸，在医院躺了六个月。

这六个月，龙sir留着职位，月月给我全额工资‐‐虽然他根本没见过我，虽然我根本就没上过一天班。

&rdo;应无忧盯着路飞雨，字字诛心：&ldo;我是人，不是畜生。

&rdo;

路飞雨脸色霎时惨白，当年和穆仙凤杜一苇一帮人，在连空调都没有的小民房里经历的种种艰难从眼前流过。

他终于再度想起，在他母亲突发心脏病住院时，龙宿曾慷慨地从公司账上划了二十万块现金借他。

当时正好采购了一批服务器，付完房租水电公账再无结余，结果后两个月办公室连饮用水也叫不起‐‐路飞雨曾对应无忧提起过。

是什么时候起，他把这些事忘记了?

路飞雨嘴唇不见了血色，再没说一句话，跟着人事走了。

剑子半靠在不远的走廊处，等到他们离开，才转身进了会议室。

随手敲了敲房门，低头看报表的龙宿应声抬首：&ldo;来的正好，我们谈谈路飞雨这个项目。

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