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后那人再没有说话，只是站在她后头，静静的看着她，那一眼，竟有些百转千回……

他忽想起，那日忘川河畔，他急急的那些往事告知她，他本以为，一切会不同，怎料她浅浅一笑，仿佛那故事当中的主角不是自己般，&ldo;爱了六世，还不够吗？&rdo;

他的所有情意，就像被一盆水，全数熄灭，如冬日那炭火，被自己的灰烬覆灭，最后一丝光亮也无。

&ldo;我已嫁了旭凤。

&rdo;她抬眼，眼神很陌生。

&ldo;霜花，你明明已醒了的。

&rdo;他知道，那不是锦觅，那是霜花……那个什么都清楚明白的霜花，已经爱的千疮百孔，伤痕累累，再不肯接近他的霜花。

一声婴孩啼哭，回忆戛然而止。

锦觅欢喜至极，喊了声，&ldo;成了！

&rdo;下意识想要抱那个孩子，但自嘲一笑，&ldo;我还真是傻了。

&rdo;凡人自然看不见她，她也抱不了那孩子。

茶馆里头，只有他们二人。

夜已深了，静的只能够听见蛙鸣声音，荷塘月色，恰好风光，他执着杯盏的手微一顿，锦觅却已尽数喝了，&ldo;小二，再来一壶！

&rdo;她很是洒脱大气。

一如初见。

她讲起故事来依旧滔滔不绝。

&ldo;柳夫人的夫君也算得是个好人了，可惜见异思迁，是男儿本色，你不知道，他们初见那天，正是在……&rdo;她喋喋不休，讲着别人的家长里短，本只是一出男子负心之事，却被她讲成了一出折子戏，精彩纷呈。

他已许久，没有听到她讲那些古怪离奇的故事，更许久，没有这样，与她面对面坐在一处。

他忽然有些明白，润玉为何不肯放弃她了。

是了，这世上，最明白润玉心思的本就该是他。

&ldo;我也曾爱过一个女子，她如你一般，后来她舍弃了我，我原以为她会和那个人白头偕老给我看看…&rdo;他开口，声音有些沙哑，顿了顿，轻抿了口茶水，抬眼看向锦觅，神色之间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。

&ldo;后来呢？&rdo;她兴致勃勃，想要刨根问底。

&ldo;后来……&rdo;那双蕴着星辰的眸子渐渐变得黯淡，他下意识的躲避锦觅的目光，只看着手中杯盏。

&ldo;她死了……死的那日，天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