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可惜了,对我而言,男孩和垃圾没什么不同。&rdo;
一个奔跑着的胆小鬼吗?回去的路上,阿基里斯低着头边走边想,听起来倒是很威风,但说到底……
腿上的伤已好了大半,只是隐约的疼痛依然不断传来。该去哪里?他这么问自己:小屋虽不牢靠,但至少还算一个家,可是因为自己的肆意妄为,如今已成为一堆废纸。他一手拄着木棍,一手抱着面包,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动着,但拐过一个弯,却又无可奈何地停了下来。
加尔利尔的狗正蹲在不远处啃骨头,而它显然也同时发现了男孩的存在。阿基里斯看见那狗甩着脑袋松开口中美食并站起,他看见那狗前爪匐地,露出尖牙朝自己吼叫。
&ldo;你和你的主人一样坏!&rdo;阿基里斯叹了口气。&ldo;你们都喜欢欺负我!&rdo;
他拄着棍子去到街的另一侧,只盼可以绕过去,但这举动却起了反效果,那狗很是执着,总是不远不近得跟着阿基里斯移动,并始终挡在他前进的方向上。
又来回走了几次,阿基里斯终觉有些烦躁了。
&ldo;我不会抢你的骨头!笨狗!&rdo;他晃了晃手中的木棍。&ldo;可能你听不懂我的话,但如果你再不让开,我就用这根棍子打歪你的嘴。&rdo;
狗看了看阿基里斯,又看了看他手中的木棍,终于退到一旁。
&ldo;狗就是狗。&rdo;阿基里斯又叹了口气。&ldo;如果加尔利尔也像狗一样听话就好了。&rdo;他这么说着,抱着面包的手又紧了紧,这才掠过那狗往前走去。
但这一次,他的确有些托大了。
加尔利尔的狗虽然让到了一旁,但绝对心有不甘,对于这个逞凶霸道惯了的畜生而言,让对方平安离去定然是一种耻辱。
它看着阿基里斯的背影,然后突然扑了上去。
尽管一直提防着,但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还是让阿基里斯乱了手脚。木棍挥出,却被狗一口咬住。拉扯,剧痛,惊惶,三者相结使得男孩失去了平衡,怀里抱着的纸袋也掉到地上裂开,里面装着面包滚了出来,到处都是。
狗再次扑上,用两只前爪将猎物按住,眼神充满蔑视,死死盯着这个与自己同名的人类。
你是多么的弱小,它仿佛在说。
&ldo;好吧。&rdo;尖牙就在眼前晃动,淌着口水的舌头就在额前卷曲。身临绝境,阿基里斯的头脑格外清醒。&ldo;好吧,人总要欺负弱者才会开心,就连狗也不例外。&rdo;
&ldo;我们一起下地狱好了。&rdo;他轻轻说,将手伸进怀中,抽出钢条,再用尽全力刺了出去。
有腥热地液体喷到自己脸上,身上。那狗万万没有想到对方会来这么一下,惨叫一声松爪跳开。这个时候阿基里斯已陷入疯狂,他飞快从地上爬起,扑过去抱住准备逃离的畜生,右手刀扬,干净利落地割断对方的咽喉。
狗滚到一边开始抽搐,阿基里斯站了起来,满身血迹。死里逃生,他觉得心脏在剧烈的跳动,连手脚都快软掉了。
他颤抖着将那根钢条举到眼前,再一次认真打量这把奇怪的凶器。
刀上锈迹依存,只是比起第一次明显少了许多。现在,那钢条的上半截平整而光滑,且隐约浮现着无法形容的漂亮花纹。刃口是完美的弧线,太阳照耀下,金光闪闪。
尽管只是一半,它依然锋利得让人无法想象。
30奔跑的胆小鬼(6)
巴斯恢复的比想象中还要快上许多,又过了几天,他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。
&ldo;我看他马上就能出院。&rdo;这些日子里米美总是时不时抽空来看,当巴斯开始坐在地板上笨拙地舒展身体时,她甚至比千还要开心。
&ldo;等出院,你就和巴斯一起搬到我家来吧。&rdo;又一天傍晚,临走之前她拍着千的肩膀说。&ldo;就这么定了,你们也没有地方可去不是么?&rdo;
而等到她退出房间,听着脚步声逐渐消失在楼下,坐在地板上的巴斯也回过头来。
&ldo;我们要去米美家吗?&rdo;他晃着巨大的脑袋。
&ldo;米美小姐很关心我们。&rdo;千走到巴斯面前,蹲下身去看对方的眼睛。&ldo;她甚至辞掉了马尔奇娜家的工作。而且,这些天她一直都在帮助我们不是吗?&rdo;
&ldo;巴斯不喜欢米美!&rdo;巴斯含糊不清地说,好像在念绕口令:&ldo;米美没有爱纱漂亮!米美没有千漂亮!米美讨厌爱纱!米美讨厌千!米美讨厌巴斯!米美喜欢漂亮!巴斯喜欢千!巴斯不喜欢米美!&rdo;
&ldo;米美是个好人。&rdo;千耐心解释。&ldo;我们以前都误会了米美。你要知道,她当时只是一个女佣,她不能违抗马尔奇娜。&rdo;
&ldo;米美把爱纱赶走了!&rdo;巴斯很固执。
&ldo;把爱纱赶走的是马尔奇娜。&rdo;千匐过身去,吻了吻巴斯的额头,再将他扶回床上躺下。&ldo;每个人都会犯错。但现在我们可以相信米美。&rdo;
&ldo;巴斯不喜欢米美!&rdo;躺在床上的巴斯不依不饶。&ldo;不喜欢!巴斯喜欢千!&rdo;
&ldo;我也喜欢你!&rdo;千笑了笑。&ldo;别担心!等到了米美家以后,再相处一段时间,你会改变看法的。&rdo;
她耐心地哄着,直到巴斯入睡才悄悄站起身,轻轻打开门退出了房间。
千没有下楼,她去到隔壁房间门前,抬起手,轻轻敲了几下,然后才推开古旧的木板走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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