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为、为什么……父皇、为什么……这么对、母妃?&rdo;

陆煜拿着手帕，替他擦去泪痕，陆明丰却哭得越发厉害，陆煜不厌其烦地替他擦泪，垂眸平静地问他：

&ldo;父皇记得，丰儿曾说过做对事要奖，做错事要罚，对不对?&rdo;

陆明丰曾写了一张字，和父皇要求多吃一盘糕点，用的就是奖赏分明的理由，陆明丰也记得这件事，他顺着父皇的思路，不由得怔怔点头。

陆煜看向他的长子，他一直对这个长子抱以厚望，哪怕现在也不例外：

&ldo;你母妃三番四次要害你弟弟性命，你说，可该罚?&rdo;

陆明丰愣住。

他只知道，有人告诉他，父皇打了母妃，若他来晚了，母妃可能就没了性命，他一路慌乱跑来，却根本不知父皇为何要罚母妃。

他一直想要个弟弟妹妹，所以在渺美人刚有孕那日，他才会连觉都不睡，兴冲冲地跑去问母妃这件事。

可现在，父皇告诉他，母妃要害弟弟性命。

陆明丰不明白，为什么?

陈妃捂着嘴，她是真心疼爱这个长子，见皇上这么逼他，顿时痛心疾首，她哭声摇头，陆明丰视线越过父皇，放在母妃身上，他用他浅薄的是非对错，怔怔地回答：&ldo;该罚……&rdo;

但下一刻，他忽然哭得凶狠，他抽噎着说：

&ldo;可、可她是母妃……&rdo;

他摇着头，不知自己在说什么，可他记得一件事，那是母妃，自他幼时就疼爱他入骨的母妃，未出世的弟弟终究不如母妃重要，是非对错有时也可以让步。

陆煜没有再问他，他抬手，将陆明丰揽进怀中，现时人总讲究抱孙不抱子，这还是他第一次抱陆明丰，陆明丰趴伏在他怀中，哭得很凶很凶，他一抽一抽地重复：

&ldo;她、是母妃，父皇……求父皇……&rdo;

陆煜抚着他的后背，陆明丰看不见他的神情，只能听见父皇堪称温和的声音：&ldo;父皇知道。

&rdo;

可顾晗等人却看得清清楚楚，皇上看向陈妃的神情格外薄凉，他不曾因为皇长子的哭求有一分心软，他依旧用温和的声音说：

&ldo;所以，父皇不会处死母妃，只不过做错了事，总该受到处罚，父皇贬其位，丰儿日后还可以见到母妃。

&rdo;

陈妃本一直对着皇上摇头，求他不要对陆明丰说这些，可在皇上话音落下时，她就眼神呆滞地浑身瘫软，她一直知道皇上狠心，但从不知晓这份狠心落在自己身上时，会叫人这般绝望。

小小年龄的陆明丰还不知贬位的严重性，他只知晓母妃不用死，他还可以看见母妃，他眼睛一亮，小拳头攥着父皇的衣袖，眼巴巴地问：

&ldo;真的吗?&rdo;

陆煜他抽回手，垂眸和长子平视：

&ldo;现在，丰儿该回去上书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