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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章（第1页）

英雄结义（1）

贺龙、谷绩廷等14条好汉，离开了芭茅溪，已天光大亮。便沿着曲曲折折的山路，朝洪家关走去。这天早晨，雾气很大，因此，他们这一行荷枪实弹之人，没有被人撞见。在离樵子湾四里远的地方，有座庙，到了庙门前，贺锦斋提议到庙里歇歇腿，商量商量下步打算。大家都赞同，便一同走进庙里。原来这是座关帝庙，庙中已无僧人，断了香火，山门破败，门窗断裂，地上长着老高的草。只有正殿里塑的关羽神像，还很完整。

大家坐下之后，贺锦斋对贺龙说：&ldo;你是咱们的首领，有什么打算你就说吧。&rdo;

贺龙对谷绩廷说：&ldo;姐夫，我们还是听你的。&rdo;

谷绩廷说：&ldo;不，人无头不走，鸟无头不飞，你既然做了首领，就要听你的，我们可以给你当参谋。&rdo;

&ldo;好！&rdo;贺龙答着，他那炯炯有神的目光朝众好汉身上一扫，又看了看关公的泥塑像，说：&ldo;咱们夺了枪，杀了人，摆在咱们面前的路只一条，跟天下好汉一起，反袁世凯，杀尽天下不平事。要举义旗，咱们这14个人，必须齐心协力。依我说，咱们在关帝像前，结为异姓骨肉，不求同生，只求共死。&rdo;

贺龙的话音一落，大家没有不赞成的。当下，撮土为香，14个好汉，跪在关帝像前，一起三叩首，尔后，根据年长年幼排为弟兄。结拜之后，贺龙说：&ldo;我们杀了王老虎，夺了枪，朱海珊一定派兵来抓，先下手为强，后下手遭殃，我说咱们趁热打铁，把朱海珊也收拾了算了。&rdo;

贺锦斋说：&ldo;常哥说的对，现在朱海珊还没警觉，我们能够打他一个措手不及。宰了朱海珊，占了县城，就树大旗，反袁。&rdo;

大家都赞同他俩的主意。当下，14个人便沿着偏僻的小路，直奔县城。

这天正是大年初一。一清早，朱海珊接了财神，烧了福纸，便离了家门。到哪里去了？原来桑植县城里来了一个唱花灯戏的戏班子，班子里有个唱小旦的姑娘叫月容，才18岁，俊的像朵花似的，穿上戏装，就跟天女下凡一样。朱海珊是个风月场上的人，听说有这么一个俊小旦，他如何不动心？初一上午唱的戏是《黄爱玉上坟》。女小旦演黄爱玉。俗话说：若要俏，三分孝。女小旦本来就长得漂亮，再加上那身孝衣，就更漂亮了，把个朱海珊眼都看直了，越看越动火。吃过了晚饭，朱海珊叫人给戏班子传过话，说老爷要唱堂会。这个班子的班主姓李，是个忠厚人，唱了一辈子戏。老了，就收拾了这么一个班子，到乡下走村串镇地演戏。月容是他拣到的，那时才一岁多。是他和老伴儿一口一口地把孩子喂大。从五岁开始，月容就跟他学戏。月容天资聪敏，很快就把演戏的功夫全学会了。从14岁时起就登了台。他们这个班子，没钱没势，在大城市里站不住脚，就钻山沟儿。去年，李班主的老伴儿经不住劳碌去世了，只剩下李班主同月容相依为命。李班主接到衙门里来的请帖，怎敢不去？赶紧到了衙门。朱海珊一看到了月容，登时满嘴的哈啦子都流了下来。他走过去，在月容脸蛋上拧了一把。说：&ldo;姑娘，唱好了爷多给你钱。&rdo;

李班主站起来放下手中胡琴说：&ldo;老爷，孩子还小。&rdo;又说：&ldo;我们出门在外不易，望县长高抬贵手。&rdo;

朱海珊火了，说：&ldo;你这个老厌物，怎么这么不懂事，本县长正是知道你们出门在外不容易，才准备多多给你们赏钱，本县长多给你钱就是了。&rdo;

李班主赶忙说：&ldo;县长，我不是这意思。今晚上我们算给县长拜年，不用给钱了，只求让月容跟我一起回去。&rdo;

朱海珊朝外边一喊：&ldo;来人哪！&rdo;

外面答应着就进来几个人。朱海珊一指李班主：&ldo;把这个老厌物给我拉走！&rdo;

这些差人上前就动手，往外拽李班主。直气得李班主骂道：&ldo;你别忘了，你是民国的县长？你仗势欺人，我要告你去！&rdo;

朱海珊嘿嘿一笑：&ldo;你告我？去吧，我再借给你两副胆子。&rdo;

李班主被拉走了，朱海珊乜斜着眼看着月容说：&ldo;姑娘，陪我喝个对盅儿好吗？&rdo;

朱海珊说着便凑了过去。月容抡起巴掌，狠狠地打了朱海珊一个大嘴巴。朱海珊却没火，原来，他见月容这柳眉一倒竖，更俊更媚了。他酒也不喝了，又喊道：&ldo;来人哪，把姑娘给我带到藏春楼上去。&rdo;

话音儿刚落，进来几个老妈子，七手八脚地把月容拉走了。

朱海珊又喝了几盅酒，满心高兴，对身边人说：&ldo;二头，给爷提灯。&rdo;

那个叫二头的手下人赶紧打着灯笼，头边走着，后头有个人扶着朱海珊。二头走得快了点儿，朱海珊走得慢了点儿。刚刚走进后花园，只听二头&ldo;啊&rdo;了一声，翻身栽倒，灯笼也灭了。扶着朱海珊的这人外号&ldo;小白脸&rdo;，急忙说：&ldo;我刚才还劝他少喝两盅，他不听，看看，这不是，多喝了酒，一见风就倒了。&rdo;

正是大年初一的夜晚三更天气，四下里一片漆黑。朱海珊骂了几句说：&ldo;快回去取灯。&rdo;

小白脸答应着，扭身就去。刚走几步，只见有个黑影一闪，小白脸&ldo;啊呀&rdo;一声，也翻身栽倒，朱海珊不由地打了个愣怔。刚要喊人，只见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冰凉凉地架在了脖子上，朱海珊这两条腿可就哆嗦开了。他嘴里喊着：&ldo;好汉爷饶命，要多少钱都行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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