挂断电话,他遗憾地转告何意:“丫头,恐怕还得下次才能请你了。校长让去食堂和他们一起用餐。”
何意:“没事儿周叔你先去,周六我来找你,我请你喝酒。那我就先回家啦!”她抬腿就准备走。
“哎哎哎走哪去儿啊,校长让你也过去。”老周连忙叫住她。
“啊?”让她也去?何意内心天人交战,她去的话会不会让舅舅不开心啊。“周叔,要不我就算了吧。”
“为什么不去啊?读万卷书,行万里路,多认识几个人增长点见识也是好的。走吧,有周叔在不要怕。”
老周没有给她再三推辞的机会,直接带着她去了食堂。
食堂三楼的包厢里,王校长已经带着沈唯他们落座了。老周和何意到的时候,一桌人正相谈甚欢,人不多,加上他们两个满打满算也才十个人。
“来老周这里来。”王校长抬头看到他们两人进来,立即招呼老周坐过去。
他左边的位置还空着,沈唯坐在他右手边,秦文贤挨着沈唯坐。剩下的几个老师依次坐着,只剩沈唯对面的座位没有人。
“来坐这里。”老周把何意带到空位上坐下后才走过去坐下。
何意坐下后,挨个把所有人都喊完,又站起来给每个人倒茶。倒的沈唯那里的时候,他至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,倒是秦文贤,对她笑了好几次。
一圈走完,她默默回到自己的座位,尽量缩减自己的存在感。
菜上得很快,所有人开始边吃边聊。怕影响不好,大家一致提议以茶代酒碰个杯,一直埋头苦吃的何意赶紧放下筷子端起自己的杯子站起来。
站起来后她就后悔了,因为她是第一个站起来的,无比显眼,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往她身上聚集。她端着杯子钉在原地,尴尬得头皮发麻,觉得自己像个二百五,此刻只想为自己的莽撞自罚一杯。
“王校,沈先生,秦先生,各位老师,人逢喜事精神爽,今日重回母校遇到三大喜事实在是情难自禁,所以请允许我冒昧的站起来分享喜悦。”她脑子里飞速转着,用自己高考写作文的速度开始组织语言,先是感谢学校的培养,再称赞老师们的兢兢业业,她表面镇定地说着敬酒辞,实则心里慌得如猫爪挠心。“第三件喜事他乡遇故知。沈先生千里迢迢来到这里,相逢即是有缘,更不用说他对教育工作的支持,可以说是每一个教育工作者的知音。所以为沈先生的到来我感到由衷的高兴。只有心里有,茶水也当酒,为这三件喜事,我以茶代酒敬各位老师和沈先生一杯,感谢你们一直以来的帮助和支持,谢谢你们!总之千言万语尽在杯中,我先干,你们随意。”她一仰头把整杯茶一饮而尽,倒真把茶喝出了酒的豪爽。
坐下后她才悄悄为自己捏了一把汗,终于知道当年语文课上学的‘临表涕零,不知所言’是什么感觉了。
她开了个头,其他老师也开始敬起酒来。大家来来回回就是那几句车轱辘话反复说,她不感兴趣,缩着脑袋偶尔附和着笑几声,专心致志地填着肚子。
桌上竟然有一中的特色菜蜜汁鸡腿,她毕业后都已经好久没吃过了,还真有点想念它。虽然一整个鸡腿啃起来不雅观,但大家都在聊天,有谁会注意她啃鸡腿狼不狼狈呢。这样一想,她毫无负担地夹了一个鸡腿慢慢啃起来。
香甜可口,汁香四溢。师傅的手艺果然一如既往地好。
心满意足地啃完一个鸡腿,当她重新拿起筷子时,她发现,不管桌子怎么转,那盘鸡腿每隔几秒钟都会转回她面前,让她对别的菜无从下箸。
在第十次悄悄伸手转动桌子失败后,她怒了,所有人都在聊天,到底是谁在不停地转桌子和她抢吃的啊。
她满头问号地抬起头一看,然后发现,每次都能精准无比地让鸡腿停在自己面前的那个人不是别人,正是她对面的沈唯。
沈唯嘴上和周围的人接着话,手上却一直没停过,他的手指搭在桌子上不时扣两下,每隔几秒就转一次桌子,好巧不巧每次都把蜜汁鸡腿转到她面前停下。
好吧,何意低下头放弃挣扎,他爱转就转吧。
鸡腿又一次停在她面前时,她说服自己,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,吃都吃了,干脆再来一个吧。于是,罪恶的小手又伸向了鸡腿。
幸好,这次她啃完手里鸡腿后那整盘鸡腿再也没有停在她面前了。难受的是,她也已经饱了。
沉迷交谈的各位大佬们也许是终于被满桌的香味唤醒了饿感,开启了劝菜模式。
“小沈啊,这鸡腿不是你特意点的吗?来尝一个。”王校长笑眯眯地夹了一个鸡腿给他。
何意对天发誓,她看到他皱眉了。难道不是喜欢吃才特意点的吗,为什么会皱眉啊?
满桌的人都还没停筷,她也不好意思早早地放下,只好盛一点汤在碗里小口小口喝着。说真的,她喝汤从来没有这么慢过,慢到甚至有些做作。嘴里生无可恋地机械地重复着喝汤的动作,她脑子里已经在疯狂祈求着大家赶紧大口吃两碗饭好结束这顿饭了。
“我吃饱了,王叔,各位老师请慢用。”沈唯轻轻放下筷子,碗筷相撞甚至没发出半点儿声音。
他的声音落在她耳朵里犹如天籁之音,无它,只因为他的话音落下几分钟,其他人也纷纷停了下来。她终于可以不用假装喝汤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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