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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（第2页）

刘嫂扭着头不瞧她，只当没听见，趁着众人不备，同温柔交会了一个眼神，她那目光里饱含着哀求之意，温柔自然明白她是在求自己今后好好照顾小环，心里一酸，连忙眨眨眼，一来表示自己答应了她的求恳，二来也将差点滴下来的泪再憋回去。

苏氏劳神了半日，也觉疲倦，但此刻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，喝退闹得她头痛的王嫂，再审刘嫂道：&ldo;听说你有风湿旧疾？&rdo;

这事府里大半下人都知道，无可否认，刘嫂默默点了点头。

&ldo;那水莽糙你一定常用了？&rdo;苏氏久病成医，多少知道一些药理，先前听那两个大夫说出水莽糙这名字来，便想起这味药是常用来治风湿病的，因此下毒之人，多半也患有风湿。

刘嫂没有否认，再次点了点头。想起女儿，心里总觉不安，咬着牙也要拼一把，于是反问道：&ldo;不知夫人问我这个做什么？难道老爷中的毒，和这水莽糙有关系不成？&rdo;

苏氏微微一笑，绕开她的问题不答，只接着问道：&ldo;昨日你女儿出了什么事？&rdo;

这一句，问到了点子上，刘嫂本想谎称治风湿用的水莽糙被人偷盗了去，可是这会扯到了小环的事上，连带出她痛恨赵老爷的心思，她再撒谎也没用，心中凄楚，便低着头只顾流泪，默然无言起来。

苏氏耐着性子再问，刘嫂仍不说话，只是在地上连连碰头，凄凄道：&ldo;请夫人不要再问！这下毒的罪状，我自认了便是！&rdo;

苏氏见她如此，又联想到方才王嫂所说的小环之事，目光里顿时多了一份了然，站起来长叹口气道：&ldo;你干脆认了，倒也省事！&rdo;说着，吩咐那些家丁道：&ldo;这谋害主家可是大罪名，把刘嫂押下去送官吧！&rdo;

温柔闻言身子轻轻一震，知道刘嫂要是被送了官，铁定凶多吉少，到时还不知小环会怎样难过呢！不过她知道自己在这赵府里根本没有说话的余地，费了好大的劲才忍住没有出去替刘嫂求情，不然一时的冲动，只会让自己陷入更不堪的境地，也再无余力来帮忙小环，因此只能忍，再忍！她别过脸去不看刘嫂。

李氏见下毒之人被苏氏轻易就审了出来，心里万分不甘，总想着扳回点脸面，再次插话道：&ldo;这样大的事，难道不等禀过老爷之后再处置吗？&rdo;

&ldo;老爷眼下需要静养，就别再拿这种事去令他烦心了，回头我告诉他一声就成了。&rdo;苏氏轻飘飘一句话顶了回去，心里却在冷笑，这李氏越来越不把她这个正房放在眼里了，寻着点话头就想大做文章！禀过老爷再处置？还不是一样要送官！

&ldo;这‐‐&rdo;李氏又讨了个没趣，心里怨恨更深，咬咬牙道：&ldo;好吧！&rdo;

事儿到这里本就算完了，谁知刘嫂先前不哭不闹，此刻突然却闹起来，两个家丁拖着她也不走，只在地上对着苏氏死命磕头，哭着求恳道：&ldo;夫人，我一时激愤，我错了念头，下毒害了老爷，这事我自个认了，只是求夫人可怜可怜，放我女儿小环一条生路吧！&rdo;

&ldo;此话怎说？&rdo;苏氏迟疑了一下，停下了步子。

苏氏身体不好，经受不住劳累，因此常年不见人，不问事，府里的人事一直由李氏掌管着，刘嫂素知李氏善妒，是个宁可错杀也不愿放过的狠心主儿，温柔上回与老爷未曾入巷，已经被她差点打死，而小环被老爷强占已成事实，刘嫂自个在心里寻思过了，知道李氏压根不把几两赎身银子放在眼里，一定不会网开一面让小环赎身出去的，非要下狠手弄死了，才安心，一来绝了后患，不怕小环出府后过上十个月，再抱个私生子回来认祖归宗，二来也可以借着小环给府里的年轻丫鬟们立个规矩，让她们不敢心生妄想，于是迫于无奈，才出了下策，准备和小环一起逃出府去，挣那一线生机。

谁想她太过痛恨毁了小环一生的赵老爷，一念之差下了毒，自己也没走脱，此刻已经到了穷图末路之时，哪里还会有什么顾忌，见了苏氏，心里又萌出一点微弱的希望，想着求求看，兴许能为小环谋条更好的出路，这才死命挣扎着不肯被拖下去，非得将话说完，才自觉死得安心。

&ldo;求夫人让小环赎身！求夫人！可怜我家小环她才十三岁，还未成年就已经被毁了一生，我这个做娘的今后也再帮不到她了，她如果还留在府中，今后该怎么活呀？夫人，求您就让小环赎身出府，让她平平安安过完下半辈子吧，夫人，您也是有儿有女的人，就可怜可怜我这一片为人父母的心吧！求夫人了！&rdo;

刘嫂死命在地上碰着头，磕出血来，迷糊了眼睛也不管不顾。小环逃出府的事，眼下还没人觉察，只盼能求得苏氏动了恻隐之心，同意让小环赎身，今后小环就不用东躲西藏，能堂堂正正做人了！

&ldo;不行！&rdo;苏氏还未开口，李氏就先抢着道：&ldo;谁知道小环是不是与你合谋了来毒杀老爷，这样的祸害，怎能轻易放出府去？否则日后还不知她要想些什么毒计来谋杀我们赵家呢！&rdo;她说着又转头向苏氏温婉一笑道：&ldo;这样大的事，总要让老爷来决断吧？夫人你说是不是？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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