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我无伤你之意。

你只需告诉我，你是谁？为何会在此处？&rdo;灵鸷收回通明伞问那女子。

那女子终于从陌生人的冲击中回过神来，她没有眼花，此处除了她之外，终于有了别的生灵。

她爬起来，喏喏地行了一礼：&ldo;老……老身……乃……是……孤暮山……土地！

&rdo;

她久未开口，说话极是生疏。

孤暮山！

这里果真是孤暮山！

蚌精小善没有骗他。

灵鸷只是没有想到，这地方断送了无数天神，竟还有个小土地活了下来。

土地是末流神祇，地位尚在山神、水神，城隍之下。

山神、水神、城隍与他们各自所在的山川河流乃至城池本为一体，土地却通常各有来处，多半修得些法术，托身于一方主神治下，协助处理些迎来送往、鸡毛蒜皮之事。

可孤暮山不是寻常地方，这小土地的存在也变得古怪了起来。

&ldo;你是活尸？&rdo;灵鸷又问。

小土地尚有几分眼力，知道对方法术在自己之上。

身为土地，她从前也习惯了对所有经停此地的神仙妖魔以礼相待。

她艰难地说道：&ldo;我，我……服过……&rdo;

&ldo;她叫&lso;相满&rso;，堤山氏遗孤，被孤暮山山神收留养大，后来成了此处土地。

哦……她还想说她服过尸草。

&rdo;时雨已用摄魂术窥探她底细，径直替她说了出来。

这小土地毫不设防，心思一览无余。

小土地听时雨这么一说，便知他必是有窥心的法术，意外之余竟松了口气，正色地朝时雨行了一礼以示感激。

&ldo;堤山氏……勾起孤暮山之战的那个堤山氏？&rdo;绒绒跳了起来，&ldo;你与相夷有何关系？&rdo;

谢臻儿时听得最多的故事便是绒绒给他讲的孤暮山旧闻，对堤山氏相夷与女神汐华的这段纠葛耳熟能详，不禁也竖起耳朵。

相满说：&ldo;相夷是……我父亲。

&rdo;

原来，相夷离开汐华后，回到堤山氏娶妻生子，带领族人过了好几年安生日子，直至汐华因妒生恨降下瘟疫。

相满那年八岁，她祖父母和怀胎将近临盆的母亲都因这场瘟疫而死去。

相夷在父母妻儿的坟前枯坐了数日，最终熬不过恨意，亲手斩下了汐华头颅。

后来的事情正如绒绒所知，整个堤山氏皆因汐华之死而毁于天火。

相满是相夷在世上唯一的至亲，自她母亲去世，相夷终日将她带在身边。

天火降临那夜，她随父亲外出狩猎逃过一劫。

相夷领着侥幸存活的五个族人，说服了北地的其他真人部落一致抵抗上骈一系的屠戮，可惜仍挡不住神灵天威。

相满十六岁那年，真人部落大亡于战火，相夷独力难支，再度求助于天，却在昆仑墟被上骈杀来祭旗，相满则被竖亥大神抛下孤暮山。

孤暮山山神心存不忍，偷偷将其收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