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雨食指和无名指指尖莫名地隐隐生疼，那是曾被灵鸷身上的刺青印记灼伤之处。

他将双手负于身后，轻轻摩挲着疼处。

&ldo;没有他，断不会有今日的我。

从他拔剑救我那时起，我已将自己与他视作一体。

&rdo;时雨低声道：&ldo;要不占有，要不臣服。

这天地间若我还能臣服于一人，那也只能是他。

&rdo;

他说来平淡，玉般容颜上笑容清浅，有如薄云缭绕皎月。

谢臻却暗自咋舌，这非人的心思，凡夫俗子实在难懂。

&ldo;若非阴差阳错，你与灵鸷在一处也算得上一对璧人。

&rdo;谢臻笑道。

&ldo;你可知……白乌人成年之前性别未定？&rdo;时雨若有所思。

&ldo;非男非女是吧，绒绒跟我说过。

在我眼里，灵鸷就是灵鸷，无论男女他都是我的好兄弟，不，好朋友！

&rdo;谢臻晃了晃空酒坛子。

&ldo;即使他日后或为女子，你对他也无旁念？&rdo;时雨也恢复了镇定，轻掸袖口蹭上的尘污。

谢臻神秘一笑，&ldo;凡人嘛，难免俗气，我喜欢这种……或者那种……。

&rdo;

他手中略作比划。

同为男子，时雨自然心领神会，不屑地笑笑，未予置评。

&ldo;夜已深，各自歇下吧。

明日前往藏龙滩，还不知会遇到什么东西。

&rdo;时雨挂念饮了酒的灵鸷，唯恐绒绒又在灵鸷面前聒噪，于是将自己剩余的半坛子酒也抛给了谢臻。

&ldo;你房中拥挤，今夜你也可以与我同宿。

&rdo;谢臻很是大方。

他并不知道时雨虽与灵鸷同宿，但夜晚多半以雪鸮之形栖于窗畔，而绒绒在屏风上，半空中，随处均可安身。

床榻之上从来只有灵鸷一人。

时雨不欲解释，却忽然思及一事，神色复杂地问道：&ldo;你看不见我的幻术，玄陇山那晚，我化身雪鸮啄了你一下……&rdo;

&ldo;什么雪鸮？&rdo;谢臻讶然，随即莞尔，&ldo;那天你一句话不说，扑上来就亲了我一口，还啃得我满头是血。

&rdo;

……

时雨只后悔自己刚才未下重手，留这祸害于世。

他已说不出话来，连多看对方一眼都无法忍受，在杀心重起之前速速遁去了。

谢臻顿足大笑，只听客舍周围狗吠声此起彼伏。

马夫披衣冲出来，朝着屋顶大喊：&ldo;什么人在那里……来人啊，房上有贼！

&rdo;

待小二与掌柜也挑灯出来，屋顶上已无人影，只是地上多了&ldo;贼人&rdo;落荒而逃时打滑踩落的几片碎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