猫儿却是往后一躲,错开曲陌的触碰,将眼紧紧盯在那摇曳的蜡烛上,仿佛要看出个窟窿般用力,哑声道:&ldo;曲陌,我认识字的,真得,从和娘娘一起离开皇城后,我就努力学字,想在你看书时帮着整理一下书卷,而不是将一切弄得很糟很乱。&rdo;
我知道你要娶公主,是为了联姻,为了霍国不敢侵犯,地不知道你为什么勾结霍国攻打离国,我……我不知道,但这不重要,真得不重要,离国、霍国、娆国,它们谁打谁都不重要,我只要陪在你身边就好。
第一次嫁给银钩时,我是带着刀去的,没有期望,没有向往,只想着一刀砍死新郎,然后掠了你一同回绿林山。
可是,我却想让你掀开我的红盖头,不是公主,不为联姻。
第一次上战场,为得是耗子,我不要他死,为得是兄弟情意。
而我重返战场时,却是想用性命守住关口,守住我对你的感情,守住我将是你唯一妻子的誓言。
曲陌,你说:&ldo;若非认真,何处是心乡?
你可知,在花蒲村山下你救了所剩无几的全村人性命时,你便已经是我的心乡?
只是,我追你追得很无力,唯有努力奔跑,地在靠近你时,只是触碰到衣衫一角,留下脏兮兮的手指印,那,才是属于我的痕迹,与你,终是如此不匹配。&rdo;猫儿将眼睛相在蜡烛上,紧紧地,生怕有一丝松动。然而,令她讨厌的咸咸味道还是滑进了她的口中。
猫儿伸出手指,沾了脸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挂满的泪水,恍惚道:&ldo;爹和娘去世时,哭过,便讨厌这咸咸的味道。&rdo;回头对曲陌恍惚一笑,&ldo;所以,不想再哭了。&rdo;
话音未落,猫儿已由窗户跃出,在闷哼一声落地后,沙哑地唤来&ldo;肥臀&rdo;,飞身上马,绝尘而去……
曲陌站在窗口,望着猫儿不再回头的背影,整个人若雕塑般伫立到天明,在晨曦的斑谰中,却有露水在眼中隐现……
疏影残足血染襟(三)
猫儿连夜奔赴七远城,尚着行军路线策马狂奔追去关口,为得是怕银钩花耗中计。
若曲陌与叶豪有联系,那军中部署必然已经被敌人洞悉全部,此去争夺关口,必然有去无回!
待猫儿赶到关口时,天已大亮,只见那城头又插回了离国旗帜,这一夜纠结的心思算是放下半分,忙策马扬鞭入城,却寻不到银钩和花耗身影。
在战后在杂乱中,猫儿弯腰揪住一士兵,急声问:&ldo;战衣将军和银钩呢?&rdo;
士兵抹了把脸上的血痕,看清了猫儿,这才粗声道:&ldo;战衣将军受伤了,在帐篷里,银公子走了。&rdo;
猫儿一惊,忙问:&ldo;往哪边走的?&rdo;
士兵抬手一指,却又尴尬的收回,傻笑一声,&ldo;不知道。&rdo;
猫儿大喝一声策马离开,直冲入主将营帐去找花耗。
花耗身中数刀赤裸着身体趴在软垫上,军医正为其处理伤口,猫儿突然策马进来,就这么与花耗撞了个尴尬正脸。
花耗在惊喜中赫然红了脸,忙动手去拉被子,却扯动了伤口,痛得闷哼一声,直吸冷气。
猫儿单腿跳下马,训斥道:&ldo;别动!&rdo;
花耗的手僵硬在半空,动也不是,不动也不是。
猫儿单腿蹦到花耗身这,红脸奚落道:&ldo;有什么好躲的?小时候还一起光着屁股在河里摸过虾呢。&rdo;
军医忍笑憋红了脸,花耗已经无脸见人,将头深埋在褥子中。
猫儿取过军医手中的金疮药,也像模像样地为花耗上了药,还配合着军医将花耗缠成了蚕蛹状。
当一切处理妥当后,军医悄然退出了帐篷。猫儿坐在床沿上望着花耗那渗了血痕的包裹布袋发呆,却在花耗回头巡视中瞬间收起纷乱情绪,咧嘴一笑,打趣儿道:&ldo;耗子,你怎么没问问,为什么那些王八羔子转挑你后背砍,对,屁股上还砍了两刀咧,真狠!&rdo;
花耗身子一僵,不知是气是笑。
眼见着那刚止住的血又晕透白布,猫儿忙摆手道:&ldo;我不逗你了,不逗了,你……你停住!&rdo;
花耗再次转头,深吸气道:&ldo;猫儿,往前坐,我看你费劲儿。&rdo;
猫儿应了声,就这么用一条腿支撑着身子,将屁股由床板后面挪到了床板前,与花耗正脸看着彼此。
花耗伸出唯一受了些浅刀伤的粗糙大手,擦掉猫儿脸蛋上的黑灰,问:&ldo;猫儿,怎么又回来了?&rdo;
猫儿眯眼一笑,&ldo;这不是不放心你嘛,没我照应,你看你都被砍成烂耗子了。&rdo;
花耗收了手,闷声笑着,语含宠溺地责备道:&ldo;你啊,就知道乱窜!&rdo;
猫儿肚子咕噜一声叫,自己用小手揉揉,冲门外大喊:&ldo;侍卫,煮一锅米粥来!&rdo;
门外侍卫得令,下去准备吃食。
屋子里,一时间变得鸦雀无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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