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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6章（第1页）

&ldo;你这毛孩子是狗屁的士。张大王说了，细皮嫩肉的家伙，吃了刚好不塞牙！&rdo;走在程名振身边的是一名疤瘌脸恶汉，伸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，笑呵呵地说道。

程名振被对方的油手捏得直犯恶心，用力将头侧开，恨恨地怒骂，&ldo;你们这些人简直是一群畜生！爷爷做鬼后也不会放过你！&rdo;

&ldo;那你可得排队了，想找我报仇的鬼没有一千，也有八百！&rdo;疤瘌脸屠夫丝毫不以为意，继续有一句地没一句地跟程名振斗嘴。

程名振冷哼一声，闭目等死。耳畔王二毛的喊声却杀猪般传来，接连不断，&ldo;救命啊，救命。姓杜的丫头，你答应过救我们的！&rdo;

&ldo;二毛，死则死矣！&rdo;程名振听得心烦，睁开眼睛劝阻。

&ldo;不行。那丫头言而无信。我死不瞑目！&rdo;王二毛嗓子已经发哑了，却依旧不甘心束手就戮，&ldo;死丫头杜鹃。黑心眼的女土匪杜鹃，你说过要救我们的！你说话不算数，将来生儿子没……！&rdo;

不待他将话骂完，二人眼前突然一暗。有股热乎乎的汗臭味道迎面扑来，熏得人几乎无法呼吸。紧跟着，横在四肢间的木棍猛然下落，耳畔只能&ldo;呯&rdo;地一声，眼前冒出了无数金星。

&ldo;啊！老子做鬼也不…&rdo;王二毛继续大叫，身子于地上乱滚。程名振努力挣扎了两下，发觉徒劳无功，又紧紧闭上了嘴巴，不肯再继续让人看笑话。

此时的他仰面朝天，刚好能看到牛皮大帐的棚顶。几条被熏得发黑的木杆子横在那里，脏兮兮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年月。杆子的下端，却挂着一个八成新的大称。秤盘与称星皆为纯银打造，亮闪闪的晃得人眼花。

正姓张的落草之前莫非是个货郎？程名振看得好奇，心中暗自奚落。正迷惑间，只听上边有人大笑着问道：&ldo;丫头！这就是你说的那两个胆大包天的少年豪杰？胆量也不怎么样么？嗓子都快喊哑了？&rdo;

&ldo;我把你捆上放汤锅边，你有种别吭一声！&rdo;王二毛吓得声音发颤，嘴巴上却半点不肯服软。

&ldo;说话人可是张大当家。劳大当家如此兴师动众地对待，程某真是荣幸！&rdo;程名振的嘴巴也不是善茬，顺着王二毛的话头奚落。

大帐内立刻响起了一阵怒喝之声，&ldo;大胆！&rdo;&ldo;嘴硬！&rdo;&ldo;赏他两个嘴巴！&rdo;&ldo;拖出去宰了！&rdo;乱其八糟，此起彼伏。这些声音落在程名振和王二毛耳朵里，却像听了仙乐般，恐惧之心又减轻了几分，歪着头互相挤了挤眼睛，哈哈大笑。

&ldo;哈哈，哈哈，哈哈哈哈哈……&rdo;声嘶力竭的笑声打断了帐篷内所有嘈杂。气得张金称用力一拍桌案，&ldo;闭嘴，笑什么笑。死到临头了，还有什么好笑的！&rdo;

王二毛冲程名振眨眨眼睛，示意让好朋友赶紧抓住机会。程名振笑着点头，朗声回应道：&ldo;张大当家如果存心想杀了我两个，直接一刀下来就是，又何必费力气三番五次地派人折腾。既然是吓唬我们两个，我们已经被吓到了，张大当家也过够了瘾。接下来想必平安无事，自然我们两个要开心大笑了！&rdo;

&ldo;你们两个想得倒是美。不杀你们，我那三百多个弟兄的性命怎么算？&rdo;一个公鸭嗓子的家伙气哼哼地质问。

&ldo;先伤了我们那么多兄弟，然后又异想天开到营里来诈降！你倒说说，我们不杀你的理由是什么？&rdo;另一个粗声粗气的汉子愤怒地质问。

程名振轻轻冷笑，一言不发。王二毛见到好朋友恢复了镇定，胆子也慢慢壮起来，学着对方的模样冷笑连声。

&ldo;怎么不回答啊。哑巴了！&rdo;

&ldo;没话可说了吧？看在你敢来这里的份上，老子给你个痛快！&rdo;公鸭嗓子和喘粗气汉子继续质问。

程名振先是不肯开口，待对方接连问了好几次，才翻了翻眼皮，满脸不屑地回应道：&ldo;我是奉馆陶县尊林大人的命令前来向张大当家请降的。张大当家如果有话问，自然会让我站起来慢慢说。这么捆着，不过是待宰的羔羊而已，说出话来恐怕也是前言不搭后语，当不了真！&rdo;

这几句连挑拨恭维，甚是出人意料。大帐内的嘈杂声立刻小了下去，闹着要杀死他的人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张金称，唯恐对方真的耳软心活，怪罪自己喧宾夺主。坐在主帅位置上的张金称却压根不肯上当，用手指扣了扣面前桌案，阴恻恻地命令道：&ldo;看来，我今天至少得割了你的舌头，以免你乱我军心。来人，将他们两个拖出去，先打二十板子刹刹威风！&rdo;

周围立刻涌上另外一群壮汉，拖着程名振和王二毛身上的绳索便走。程名振和二毛两个也不讨饶，哼哼冷笑两声，摆出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，任对方随意折腾。

见两个少年根本不怕自己的恐吓，张金称反而觉得对方有点意思了。又敲打了几下桌案，大声命令道，&ldo;拖回来，我还有话问他！&rdo;

壮汉们像拖死狗一样把两个少年拖回，径自丢在了帅案之下。这次程名振能看清张金称的模样了，不过是一个三角眼、花白胡子、外加满口七扭八歪牙齿的老力棒儿，虽然难看了些，却远不像传说中那般蛮恶。

恰恰张金称的目光也从上面看过来，与少年人的目光相遇。老贼头恶狠狠地瞪起了眼睛，试图把少年人的气焰压下去。程名振早已给吓出了胆量，索性冲着老贼头笑了笑，一脸诡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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