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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4章（第1页）

&ldo;啊！他们可是说被你打伤了好几个！&rdo;程名振又是一愣，满脸惊诧。

王二毛对此事的反应速度远超过了程名振，推了好朋友一把，笑着提醒道：&ldo;这帮王八蛋的德行你还不知道么？他们不这么说，回去后怎么跟贾捕头交差？&rdo;

&ldo;这帮王八蛋，真他是王八蛋！&rdo;程名振气得破口大骂。在衙役们的传言中，杜氏父女武功之高强几乎当世无双，差一点儿到能飞剑千里取人性命了。原来却全是瞎话，编得那么玄，仅仅是为了遮盖他们的胆怯无能而已。可怜自己半个多月来，就和这些王八蛋混在一起。可怜自己今天只身赴死，所为的人中居然也包括这些王八蛋！真是造化弄人，让人哭笑俱是不得！

&ldo;哈哈，你居然骂自己人是王八蛋？&rdo;杜鹃好像又发现了什么新鲜事般，拍着手叫嚷。

程名振立刻意识到自己已经站错了队，赶紧将骂声停住。尴尬地连连摇头。王二毛却骂上了瘾，比比画画，将两位捕头和一众帮闲平素的包娼庇赌、欺行霸市、勒索无度的种种恶行一一摆出来，边摆边骂。好像程名振和他是女土匪的同伙般，压根儿不在乎自己此刻还有一个使者的身份。

&ldo;那你们两个还帮他们来送死！&rdo;陪着王二毛数落了一会儿馆陶县的贪官污吏，杜鹃收起笑容，低声追问。

&ldo;我们……&rdo;王二毛想解释说自己和程名振两个是被逼来的。话到嘴边，却被好朋友用目光硬生生给瞪了回去。只好无奈地指了指程名振，垂头丧气地说道：&ldo;你问他吧。他是兵曹，被县令大人派出来的。我跟他是好兄弟，所以死也要死在一起！&rdo;

&ldo;你这人的确很讲义气！&rdo;女土匪杜鹃非常佩服地点评。能舍生替朋友挡箭的，即使找遍整个联营，也未必能找出第二个。这也是她对两个同龄少年心生好感的原因之一。但好感归好感，双方此时毕竟代表着不同的阵营，有些细节还是探听得越细越容易从中发现蛛丝马迹。

&ldo;不过你这朋友！&rdo;她又指了指程名振，笑着奚落道，&ldo;他好像读书读傻了，不但要自己送死，还要把你也给拖累进来！&rdo;

出乎她的意料，程名振竟非常坦然地接受这个指责，又客气地拱了拱手，诚恳地说道：&ldo;程某对此甚为惭愧！待会儿见了张大王，还请女当家代为解释一二。昨夜和今早指挥乡勇抵抗者都是我，与我这位好兄弟无关。他只是个吃粮当差的乡勇而已，手上没沾过血，不值得张大王动刀！&rdo;

&ldo;我们兄弟同生共死！&rdo;抢在女土匪杜鹃答应之前，王二毛再度强调。&ldo;杜鹃你别听他的话，读书人么，总是有一些呆子气！&rdo;

&ldo;我又没说一定要帮忙救你！&rdo;杜鹃冲着王二毛耸了耸肩膀，没好气地说道。&ldo;不过如果你们两个不想死的话，也很容易……&rdo;

说到这儿，她猛然发觉三个人之间的气氛不对，再度竖起眼睛，恶声恶气地尖叫，&ldo;呀，差点上了你们两个的当！我才不会给你们两个求情呢！张二伯今天一定要挖了你们的心肝出来，我好也在旁边看看，看看你们两个狡猾的家伙心上到底长了几个孔！&rdo;

第三章　东门　（七　中）

眼看着一个难得的逃生机会便要在眼前消失，王二毛岂肯甘心。不待那女子话音落下，立刻苦起脸来，大声嘟囔道：&ldo;那我们两个只好等死了。你真够狠心。亏得人家刚才还拿你当朋友！&rdo;

&ldo;你倒自来熟。哪个说过是你的朋友来？&rdo;杜鹃没见过这么疲懒的人，气哼哼地呵斥。

&ldo;不是拿你当朋友，我会跟你说县城里边的事情么？我们两个是被人逼着来的，又不是什么贪官？你凭什么非得杀我们！再者说了，张大王的爱吃人心的名头谁不知道？我们两个如果真的和城里狗官们关系好，他们怎会派我俩出来送死！&rdo;

每到生死关头，人得潜能经常会被充分地激发出来。王二毛便是如此，明知道跟女土匪讲道理无异与虎谋皮，一番话却说得格外义正辞严。七当家杜鹃被他反问得说不出话，眨巴了好半天眼睛，才悻悻地回了一句，&ldo;你们两个活该。如果怕死，昨天晚上怎么不投降？今天早上，又何必杀了我们那么多人？&rdo;

&ldo;女头领这话说得可亏心了！&rdo;程名振发觉杜鹃的口风再度变软，也赶紧开口给王二毛帮腔。&ldo;昨天夜里，谁知道张大王到底想做什么？如果不抵抗的话，我们两个估计早就被人砍了！哪还有机会到你的军营里来当使者？&rdo;

&ldo;又信口胡说，我们从来不杀主动投降的人！&rdo;

&ldo;我们两个现在就是主动来投降的！&rdo;王二毛指了指程名振和自己的胸口，越发理直气壮。

&ldo;你们两个是被打怕了，所以才投降，算不得主动！&rdo;杜鹃毕竟是个女孩子，明知道越辩下去自己越会被两个少年带进沟里，嘴上依旧要分出个是非黑白来。

&ldo;反正不是你们冲到城里后才放下兵器的！现在进了你家大营，怎么说都是你们有道理！&rdo;王二毛悻悻地耸肩，脸上写满了冷笑。

&ldo;那你就滚回城里去，等着姑奶奶去割你的脑袋！&rdo;

&ldo;你们不肯放我俩走，我俩怎么回城里？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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