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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7章（第1页）

&ldo;韩葛生、段清、蒋百龄，你们三个带着弟兄们先退下去休息，换其他旅的人上来！&rdo;这个时候，继续软弱下去就是对所有人不负责任。程小九又扫了身边的乡勇一眼，点着几个队正的名字命令。

&ldo;是！&rdo;韩葛生和段清两个大声领命。蒋百龄却小心地向身后看了看，低声建议道：&ldo;长史大人，您是不是去县尊那里知会一声！大人他一直在看着咱们，估计等战果早已等得心焦！&rdo;

&ldo;这只是流寇的第一波试探！&rdo;程小九皱着眉头回应。战场上形势瞬息万变，如果事事都要退到后边请示一遭的话，这仗打起来就更困难了。尽管如此，他还是决定接受对方的建议，想了想，低声补充道：&ldo;不过让大人知道一下也好。至少弟兄们的功劳会被仔细记录在案。你们先带队在这戒备着，我去给大伙请功！&rdo;

众乡勇闻听此言，抽泣声立刻就小了下去。林县令在征召乡勇时曾经答应过大伙，战时另外有赏钱。杀了敌人，赏钱按人头计算。栅栏外边尸横枕籍，若是县令大人肯遵守前诺的话，估计大伙又能分到一笔额外的财富。

程小九看得叹气，犹豫了一下，又事先声明道：&ldo;若有赏金，战死的兄弟们拿大头。活着的兄弟们分小头。大伙家里都有老有小，谁也别亏了谁。&rdo;

&ldo;那是，那是，长史大人尽管放心！&rdo;蒋百龄连连点头，催着程小九赶紧去向林县令讨赏。

&ldo;你等千万小心！&rdo;程小九又婆婆妈妈地叮嘱了一句，转身跑下残墙。

刚才残城上战斗打得激烈时，林县令已经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。他心中没有半点把握凭借千余乡勇守住馆陶，但如果一箭不发便带头逃走的话，日后无论杨玄感造反成功，还是当朝皇帝陛下从辽东返回，都不会给他好果子吃。所以，初次交手的结果对他极为重要，将直接左右着他的后续决策！

看到满脸是血程小九向自己跑来，林德恩的心里立刻就&ldo;咯噔&rdo;了一声。在众目睽睽之下却不敢失了身份，只好强作镇定地迎上去，低声询问道：&ldo;贼人退了？弟兄们损失如何？你自己呢？没再受伤吧？&rdo;

&ldo;禀告大人！&rdo;程小九站稳身形，大声回应，&ldo;我军阵亡三十，轻伤十九，无人重伤。当场杀敌近五十，伤其数百。贼人气力不济，已经暂时退避！&rdo;

&ldo;好，好，弟兄们好样的！&rdo;林县令连连点头，心中一块石头砰然落地。程小九能带人打退敌军第一次进攻，就能打退敌人第二次。流寇们素来没长性，万一不堪损失而退走，自己跟任何人就都好交差了。

周围请战的百姓同样听得兴奋，举起手中的兵器来，再度请求上城杀贼。程小九四下扫了一眼，抢在林县令做决定之前建议道：&ldo;启禀县尊大人！夜色太浓，张金称只是在小规模试探。卑职建议让第一波参战的弟兄先撤下来休整，其他几队轮番上去。明早日出之后，也许我军会面临一场真正的恶战！&rdo;

&ldo;好，好，就按你所说布置。&rdo;林德恩现在是怎么看程小九怎么顺眼，非常爽快地答应了对方的要求。从衣袖中拿出一根事先准备好的令牌，他先向众人晃了晃，然后大声吩咐道：&ldo;本县就把三团加一旅乡勇的调度权都交给你。若有不服从者，你尽管自行处置，不必禀告本县知晓！&rdo;

&ldo;谢大人信任！&rdo;程小九感激地躬身。&ldo;属下还有一个请求，望大人成全！&rdo;

林县令捋须而笑，&ldo;说吧，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出来，本县一概照准！&rdo;

&ldo;弟兄们舍命杀敌。请大人传令抚恤战死者，以励士气！&rdo;程小九双手抱拳，大声请求。

&ldo;那是自然！&rdo;林县令本来就不是个很吝啬的人，况且这笔钱又不用他自己从口袋里边掏。&ldo;本县早有准备。你去告诉弟兄们，活着的每人每天赏钱五十，战死的抚恤家眷肉好两吊。杀敌一人，奖钱半吊。当天兑现，决不拖欠！&rdo;

话音落下，周围立刻响起了一片欢呼。特别是那些刚才没轮到上去参战的乡勇，心中对鲜血和死亡还没有任何概念，兴奋的叫声中透着惋惜，好像刚刚错过了场难得发财机会般。

&ldo;我等也要参战，我等赏钱减半，也愿上城杀敌！&rdo;挥舞的砍刀铁锤的民壮们第三度大声请战。

&ldo;感谢乡亲们的厚爱！&rdo;程小九四下抱拳，&ldo;今夜请你等为众乡勇呐喊助威。明日天亮，定有大伙施展身手的机会！&rdo;

说罢，他举起林县令所交给的令牌。将蒋帮闲、李老酒、董主簿三人麾下还没参战的几旅乡勇分成两个班次，每个班次放了两百长枪手和一百弓箭手。依序和城上的守军轮换。又叫过站在一边畏缩不前的王二毛，当众命令道：&ldo;你和周队正带领天枢旅上墙巡视，以防张贼派人从其他几个方向爬城。若是其他城门有了闪失，你也别回来见林大人了，自己找地方抹脖子去！&rdo;

&ldo;小九哥！&rdo;王二毛感动得直想掉眼泪。刚才他越琢磨越觉得自己对不住程小九，本以为小九吃了一次亏后，肯定不会再向先前一样拿自己当兄弟。却没料到程小九根本没将他被张亮吓瘫了的丑态当回事情。依旧给他安排了个既安全又能赚到钱的差事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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