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娘,为什么卖汤包的不来?还有牛肉饼,还有糖人……&rdo;甚至连卖馍馍的都没有,小乔乔不懂,为什么没几天的功夫,街上就空了呢?而且到处都是席地而坐、衣衫破烂,甚至浑身带血的人?
&ldo;因为打仗啊。&rdo;莫语四下望着这凄惨荒凉的场面,心中无限惆怅。
&ldo;为什么要打仗?&rdo;小丫头不懂。
&ldo;因为有坏人欺负咱们。&rdo;
&ldo;为什么坏人要欺负咱们?咱们又没惹他们!没抢他的糖,也没打他的屁股。&rdo;
莫语喃喃道:&ldo;娘……也不知道。&rdo;
在路过一个断腿的兵丁跟前时,因为担心女儿害怕,莫语伸手想捂女儿的眼睛,小丫头却兀自蹲了下去,好奇地看着人家。
&ldo;大叔,你的腿呢?&rdo;
那断腿的兵丁还疼的哼哼着,见身边蹲了个水灵的小丫头,嘴角却翘了起来,按捺着腿上剧烈的疼痛,笑道:&ldo;大叔的腿被狼吃了。&rdo;
&ldo;狼真坏!&rdo;乔乔得出结论。
莫语蹲到女儿身后,看一眼这兵丁的腿,轻问:&ldo;请问,你们是从骑军退下来的么?&rdo;
那士兵摇摇头,&ldo;我们是步军,骑军是主力,已经进了北线的桓渡,算一算,现在差不多该跟胡兵遇上了,他们是好样的。&rdo;艰难地竖起大拇指。
莫语咬唇,又是无尽的担心啊,&ldo;谢谢。&rdo;勾起女儿正想转身,忽然想到竹篮里有馒头,揭开笼布,狠一狠心,拿出两个塞进那断腿的士兵怀里。
&ldo;大嫂,拿回去吧,我们有军粮,日子都过得不容易,留给孩子吧。&rdo;
莫语吸吸鼻子,&ldo;没事,你吃吧,我们家都是女人,吃不多的。&rdo;拉着女儿就走。
小乔乔一边被母亲拉着走,一边回头看那个大叔,&ldo;娘,大叔哭了,他是不是不喜欢吃馒头?&rdo;
&ldo;别瞎说,快回去了。&rdo;拉着女儿直往前走,担心要是再遇上巡街收税的卫队,又要缴钱了。
&ldo;大叔,我爹爹很厉害的,一定能把坏人打跑!&rdo;小乔乔喊得很坚定,因为她爹爹无所不能嘛!
路两旁的伤士残兵们听到小丫头的童语,都忍不住笑了起来,满街的苍凉因为一个小女孩的宣言而乍然变得轻松愉悦起来。
回到家关上院门后,莫语忍不住摸摸女儿的小脸,苦笑道:&ldo;你个小没脸皮的,跟你爹一样野,真是什么都不怕。&rdo;
&ldo;咯咯‐‐&rdo;乔乔笑两下,&ldo;娘,我能不能吃一口咸肉,就一口!&rdo;伸出一根手指在脸前比划。
莫语看看四下无人,从竹篮里拿出刚买的蒸咸肉,从边角撕了一块拇指肚大小的塞进女儿嘴里‐‐不能给太多,这些是全家好几天的菜呢,&ldo;好不好吃?&rdo;
&ldo;好吃!比汤包都好吃!&rdo;小丫头咂咂嘴,抱着娘亲的手,不再要第二口,因为今天的份额已经满了嘛!
&ldo;我闺女真乖!&rdo;莫语弯身亲一下女儿的额头。
母女俩嬉笑着转出门楼,天晌了,做饭去喽……
乔乔乐不颠的,心道又可以再吃到一块咸肉了,真好。
☆、六十一复见君
六十一复见君
衣食贫乏的日子一直持续着,无穷无尽,从渡头运来的伤兵也一拨接一拨,每到一拨,李家女人都要跑去挨个认,怕有自家男人在其中,一次接一次的担心弄得人精神疲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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