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脸在一瞬间变得煞白，握着方向盘的两只手力度突然加大。

坐在后面的秦珍兰发觉了丈夫的不对劲，有些担忧地问：&ldo;怎么了？&rdo;

路新匀呼出一口气，微微偏头，余光看见秦珍兰的脸，语速极慢地回答：&ldo;新南给我们的车……刹车出了问题。

&rdo;

他顿了片刻，看看身旁依旧在捣鼓手表的路与，才说：&ldo;不过不碍事，我们一直开就行，等到车子没油了，就能停下来了。

&rdo;

秦珍兰咬着唇，脸上的担心并未退却，她点了几下头，不太放心地回到座位上。

车子还在以平稳的速度不断往前开，山地拐弯处总是视野盲区，路新匀望着前方未知的黑暗，突然生出了几分不安。

突然，前方传来车轱极速辘碾过地面发出的声音，路新匀猛地鸣了几次笛，但那边没有停下的动静，依旧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往他们的方向驶来。

秦珍兰也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对劲，她扒住了路新匀座位的靠垫，靠近，便听见路新匀语气平静道：&ldo;珍兰，我们可能看不到日出了。

&rdo;

&ldo;嗯？&rdo;路与听到这句话，诧异地歪头看向路新匀，&ldo;爸爸，你说什么？&rdo;

路新匀目视前方，勉强挤出一个微笑，摇头说：&ldo;没什么。

&rdo;

说完他又问：&ldo;小与系好安全带了吗？&rdo;

路与觉得奇怪，但他仍低头检查去检查自己的安全带。

&ldo;系好了啊。

&rdo;

&ldo;嗯，真乖。

&rdo;路新匀苍白地笑了笑。

秦珍兰坐了回去，她看着前方道路有渐亮的趋势，心境慢慢平和。

她看看前排自己丈夫的侧脸，又看看自己的孩子‐‐但因为座位太高，她只能看到路与的衣角。

过往的欢声笑语仿佛从影卷中流出，在她耳畔渐渐清晰。

她出声，温柔地唤儿子的名字：&ldo;小与，&rdo;

&ldo;嗯？&rdo;路与在座位上回头，借着两个座位间的缝隙与母亲四目相对。

&ldo;答应妈妈，从明天开始，一定不要活得太聪明了，好吗？&rdo;

路与听得糊涂，还没来得及答应，就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冲力，直将他往座位靠背上拉扯，他重重撞倒在座位上，耳边是轮胎在水泥地面刮过的刺耳声。

原来是轿车被路新匀九十度扭了过去。

他转头看向父亲的位置，然而一道白色强光闪过，刺痛他的双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