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垃圾。

&rdo;

雨水在他的胶布雨衣上制造&ldo;啪嗒啪嗒&rdo;的声音，沉重，有些像人挨痛时的闷哼。

中年男人听到身后的动静，忽地回头：&ldo;是谁……什么人躲那儿？&rdo;

姚寒露开门进去，钥匙串叮铃作响。

她推门，抬头便看见姚远正坐在客厅的沙发椅上拿着手机打游戏，因为游戏局势，嘴里还时不时蹦出几个脏词。

一个小时前，他打电话来说他被人打了，腿骨骨折在家里躺着。

现在看来是一点毛病也没有。

姚寒露有些生气，想起自己一路来的火急火燎，忍不住就要开口责斥他。

她走近，刚要出声，却又发了他额头上青紫的痕迹：有几道已经成了伤口，血痕里甚至还夹着沙砾。

少年留着时下女孩子们喜欢的那一款发型，额前一层稍微内烫的刘海，直盖住眉。

姚泉的基因优良，给他的全都是好的，薄唇高鼻，他又自带几分颓然气息‐‐正是女孩子喜欢的类型。

他抬头看见姚寒露，有些怯，小心翼翼看她一眼，喊了声：&ldo;姐。

&rdo;

原本责骂的话语，见此场景，到嘴边她又软了下去：&ldo;怎么搞的？&rdo;

她叹了口气，将被他踢到地上的遥控器捡起：&ldo;你又跟人打架？&rdo;

&ldo;姚远，我也不想天天念叨你，但是事情都这么糟了，你能不能懂事点，让我省点心？&rdo;

&ldo;没跟人打。

&rdo;姚远声音极低地为自己辩解道。

&ldo;什么？&rdo;姚寒露没听清。

&ldo;我说我没跟人打架!&rdo;他吼了一声，正要发火，但对上姚寒露眼里泛含的泪水，他又消颓下去。

这是一次长久不绝的拉锯战。

他无奈地转了头，将手机塞进沙发缝隙里，无力地躺倒在沙发上。

他抬头望着天花板，久久失神。

年久失修的筒子楼，墙壁有些渗水。

&ldo;姐，我饿了。

&rdo;

姚寒露顿在原地，想起那年姚泉出事。

她从医院回来，在客厅，姚远也是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，他饿了。

姚泉以前跟她说，即便生活再艰难，也不能辜负三时三餐。

没有什么是一口饱饭化解不了的。

厨房的炖锅炖着冬瓜排骨汤，冬瓜是楼下阿嬷给的。

熬着的汤水在沸腾，轻薄的锅盖盖不住，在蒸汽里时而腾起时而落下。

逼窄的厨房里甚至装不下一台油烟机，她只好走到窗边将两页窗户打开‐‐窗外是雨后的世界。

天空的云游走，如同一阵散走的烟雾。

空中一层云雾飞走，下一层立即覆盖上来，反反复复。

雨停歇下来，但这绝不是落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