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决明点头。

黄一嘿嘿笑了起来，&ldo;又一个要往贼船上跳的……嗳，你想让我怎么说？想让他学？还是不想让他学？&rdo;

石决明想了想，&ldo;你实话实说吧，别美化，也别吓唬他。

&rdo;他其实不是很在意石远志将来学什么，他担心的只是石远志没有看清楚自己真实的心意，选错了行。

&ldo;明白了。

&rdo;黄一凑过来掀起锅盖看了看焖在里面的鸡块，啧啧赞道：&ldo;决明你的手艺好像又进步了，真能干……以后也不知会便宜了谁家的小娘儿们。

&rdo;

石决明正在洗菜，听到这句话忍不住苦笑，&ldo;老黄，我说句实话，你大概不相信。

我有时候觉得我都六七十岁了，半辈子都快过完了，就等着退休了。

&rdo;

黄一沉默了一霎，&ldo;你这属于疲劳过度留下的后遗症。

等小远出门念书去了，慢慢调整调整，能调整过来。

&rdo;

&ldo;或许吧。

&rdo;石决明一边说着，一边把青菜切成段，整整齐齐码在盘子里，&ldo;我有时候看着小远，觉得有朝一日能看着他成家立业，生儿育女，然后我这辈子就圆满了似的。

&rdo;

黄一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，&ldo;照顾小远本来不该是你的任务……决明，你把你爹妈的活儿干了，现在你得去过你自己的日子去了。

&rdo;

石决明心里忽然茫然了一下。

除了照顾小远，还有什么是需要他去做的事？

黄一几乎是心酸地说了一句可能会让他难过的话，&ldo;小远长大了就不需要你又当爹又当妈了。

他以后会有自己的生活，同学老师女朋友，以后还有老婆孩子。

这些事儿都没有你掺和的余地。

&rdo;

石决明沉默地把一块生姜切碎，缓缓说道：&ldo;我知道。

&rdo;

正因为知道，所以才会迷茫。

黄一从盘子里捏了一块黄瓜，咯吱咯吱地嚼着，忽然说：&ldo;嗳，决明，你大概不知道吧，你舅舅家的厂子好像转手了。

&rdo;

石决明愣了一下，&ldo;是因为欠债的事儿周转不过来了？&rdo;

黄一摇摇头，&ldo;到底因为什么我就不清楚了。

&rdo;

石决明只是意外了一下，并没有太大的感觉，&ldo;姥姥姥爷还有地，也够他们生活的了。

&rdo;

黄一怪笑，&ldo;唉哟，小决明，你可真天真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