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作声。

她微微一笑，指了指自己的脑袋。

&ldo;如果有一天，有个人告诉我，他可以取走我脑中一部分的记忆，必须拿三十年的生命来交换，我愿意，很愿意很愿意。

&rdo;她看着他十分认真的脸孔，又笑：&ldo;你不懂，对不对？&rdo;

他是不懂，不懂一个女人的清白跟记忆有什么关系，他蠢他笨，这就是平常把大脑置之不理的下场。

可他虽不懂，却读出了一件事‐‐她的语气彷若平常、笑颜如旧，但是，在他左胸下的心又隐隐作疼起来。

他来此的真正目的，若在此时此刻告诉她，她会从此拒他于千里之外吧？就如同去年她极端排斥有男人喜欢她的事实。

也许她搬入高山的真正原因，并非火烧家，而是远离那姓李的小子以及任何的男人。

&ldo;天快黑了，你还是趁早下山吧。

&rdo;她说。

&ldo;我……我……&rdo;混蛋！

他二十年多年来都没有储存一些机智备用吗？他气恼自己，见她摆明一脸送客相，心头更火。

&ldo;我留下来过夜！

&rdo;

她一怔？又笑：&ldo;不成不成。

男女有别，去年是你伤重，救人为重，何况，这种深山里哪来的屋子，我也不会盖。

&rdo;

&ldo;那你住哪儿？&rdo;总不可能扑通一声，下海住龙宫吧？

&ldo;住山洞里。

&rdo;

&ldo;山洞！

&rdo;他叫：&ldo;你住山洞？接下来你是不是要穿树皮？&rdo;

&ldo;还不至于。

&rdo;她觉得有些好笑：&ldo;我有好些衣物没烧掉，够穿了。

&rdo;

&ldo;混蛋！

我偏要待下，一天你不下山，我就一天待着。

睡在林子里，我也不在乎！

&rdo;

她皱眉。

&ldo;你这是何苦啊？&rdo;

&ldo;这点苦算得了什么？你喜欢提前过六十岁的生活，我就陪你，反正提早嘛。

&rdo;他耸耸肩。

&ldo;你……你干嘛陪我？你还有很多事要做，不是吗？你不是说，还要为你弟弟求药？&rdo;

&ldo;咦，我连这个也跟你提过了吗？&rdo;见她点头，他还是耸肩。

&ldo;那就怪我弟弟命不好，谁教我有你这个……嗯……生死换帖的哥儿们呢。

&rdo;

&ldo;生死换帖？&rdo;她不记得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