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唉,在呢!&rdo;
听到娘亲叫喊声,燕红连忙草草将柴火归整到墙根处,绕过自家住几间土房子跑到前院:&ldo;奶叫我劈柴呢娘,没躲懒!&rdo;
站在院子里的妇人四十上下年纪,本就指着窗台下那盆还没洗的脏衣服想发火,看到闺女这灰头土脸的样子更加气不打一处来:&ldo;你一个大闺女劈什么柴,燕大宝是手断了还是脚断了,连柴火都收拾不了了?!&rdo;
燕大宝是燕红的堂兄,燕家的长孙、老太太的心头宝,燕红她娘这一诅咒可就招着老太太了,堂屋大门哐地一响,精神矍铄的燕家老太太摔门出来指着大儿媳便骂道:&ldo;多大个人了嘴巴上没有把门,什么话当说什么话当说都不知道?大宝是哪里惹着你这个大伯娘了,动不动诅咒大宝出事!&rdo;
燕红她娘没敢顶老太太嘴,摔摔打打的骂闺女:&ldo;你这个死丫头,大清早的就跟你说赶紧把衣服洗了你爹你弟弟等着穿,你瞧瞧你这半早上的都干成了什么事?&rdo;
燕红一看这情况就知道奶跟娘短时间里是不会停嘴了,闷不吭声上前抱起装着脏衣物的木盆,抬脚就往外跑。
跑离家老远了,燕红还能听到身后奶和娘亲各骂各的唱和声。
村子里的河流,上游是挑水淘米洗菜的地方,下游才能洗衣;燕红抬着盆赶到村南下游处,一些勤快的妇人已经洗完了一家老小的衣裳,正抖开来摊在河边灌木丛上晾晒。
&ldo;小红,这边,这边来!&rdo;有个正蹲在河岸边捶打衣物的女孩儿看见燕红,挪了挪自己带来的衣物、将干净的石板让出来一半。
这种架在河岸边石块上的石板是村人自己装上的,方便村中妇人用来洗衣;燕红谢过招呼她的女孩儿,把盆抬了过去。
这女孩儿是燕家邻居家的闺女,叫柳二妮,比燕红大一岁,今年刚到十五。
燕红的大姐没出嫁前带着村里的女孩儿上山下河的找野果、抓鱼虾,跟村里的野小子们打架,在村里的女娃娃中挺有&ldo;声望&rdo;,连带着燕红也跟村里的女娃们处得不错。
&ldo;你昨日不是说今天一早就会来洗衣服的吗,怎么我都快洗完了你才来?&rdo;柳二妮一边翻转着厚重的粗麻布衣物捶打,一边问道。
&ldo;临出门前我奶叫我劈柴呢。&rdo;燕红噘嘴道,&ldo;本来是该燕大宝干的,他耍赖说手腕疼,我奶就叫我帮他劈了,免得耽搁一家人吃晌午饭。&rdo;
柳二妮一听就乐道:&ldo;你家燕大宝是借口劈柴才留家里不下田的吧,连劈柴都要赖过去不肯干,你奶还肯惯着。&rdo;
&ldo;嗨,那是我爷我奶的心头宝呢。&rdo;燕红翻了个白眼道,&ldo;昨晚上我爹说今天一家子都下田,燕大宝就跟爷奶卖乖说要留家里劈柴。我爷吹胡子瞪眼睛喝他几句,还不是没多说什么。&rdo;
&ldo;燕大宝以前就这样了,还别说,我哥跟他一个德性……&rdo;
&ldo;嘶‐‐&rdo;
闲话着家常,燕红把衣服浸湿后摆到石板上,正准备揉洗掉泥浆,忽然手掌心一疼。
&ldo;怎么了?&rdo;柳二妮偏头看过来。
&ldo;没啥,我掌心里好像进了个毛刺。&rdo;燕红抬起左手,狐疑地看向掌心处。
常年干农活磨出一层薄茧的手掌心,渗出的血珠被燕红自己舔掉后便没再出血,也没留下伤口,肉眼上看不出什么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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