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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6章(第1页)

第22章

洛月容的戏仍旧上演,尹飞卿这边也没落下,两家打擂台似的你方唱罢我登场,倒是让观众饱了眼福。

尹飞卿连演半月,观众已经从讨论他的唱腔身段,到开始讨论他这个人,连他平日穿的衣服鞋子是哪家店里买的,全都扒了出来。尹飞卿时常光顾的几家便宜的布料店鞋店倒是发了财,老板乐得合不拢嘴。

卫黎一晚都没落,从月圆到月缺,每晚都来给他捧场。

每场演完,戏台上都是扔了一地的金耳环,金手镯。卫黎听周围一些夫人小姐议论道:&ldo;我们家飞卿真是太俊美了,你看那扮相,啧啧啧,我真是枉为女子。&rdo;

卫黎低头哂笑,嘻,尹飞卿什么时候成你们家的了?

另一人接道:&ldo;是啊,这是什么神仙唱戏啊,好想嫁给他。&rdo;

&ldo;这剧情也好,听说作者跟卿卿关系蛮不错的,是给他量身打造的呢。&rdo;

莺声燕语中,卫黎正听着得意,突然有个粗声粗气的声音冒出来:&ldo;这中间一段剧情看着,怎么那么像洛月容的新戏呢?&rdo;

这声响亮且突兀,邻桌的人除了卫黎都回头看他,那人继续说道:&ldo;哎哎,你们注意听,这几句唱词简直一模一样啊。是不是抄了人家的啊,毕竟洛月容的戏先演的。&rdo;

又有一男声附和道:&ldo;我昨天刚去看了洛月容的戏,方才四句唱词因为意境极美,我还特意用笔誊写下来,我绝不会记错,就是一模一样的。&rdo;

台下起了骚动,连台上的声音都盖了过去。尹飞卿兀自波澜不惊地继续走戏,丝毫不懈怠地跑着圆场。转身的一瞬,却见后台的布帘被人微微挑起,师父担忧的目光从后面透过来。

卫黎眼见着他脚下慢了一步,与那锣鼓点锵锵错开。

琴师手里的活没停,尹飞卿水袖一抖,借着这空挡重新调整了步伐,顺畅地接了下去。

最后伴着一声清韵无穷的尾音,尹飞卿手中的水袖冲着卫黎的方向一扬,曼妙如波,一个亮相正正看着卫黎。弦声落,掌声起,卫黎随着众人起身,冲他点了点头。

尹飞卿先退回了后场,然而在经久不息的掌声中,再次返场。

尹飞卿理好水袖,开口道:&ldo;各位戏迷,先谢谢诸位来捧我的场。&rdo;

台下的戏迷大都是第一次听他本声,只觉与那昆山玉碎、芙蓉泣露的小嗓不同,本声更加温润圆糯,字字如珠般撩拨在人心上。

飞卿看着卫黎,继续道:&ldo;我能有今日,离不开戏本的扎实。今晚,我要特别感谢戏本的作者‐‐京城颦颦女。&rdo;

此名如雷贯耳,众人四处张望,心道难道这位一炮而红的才女今日也真的来了?

万众瞩目下,卫黎提着裙摆,从容地走上戏台。

众人暗叹,这姑娘看着个子小小的,头上的呆毛显得还有些滑稽,却能创作出这样精彩的戏本,心中确实佩服,给了她更加响亮的掌声。

戏台下有几位官家夫人倒是认出了她,这不是上次百花宴见过的、大将军的那位美娇娘吗?将军夫人与眼前这位才女竟是同一人?!

卫黎自然先客套几句,接着往一楼末排右侧暗影处递了个眼神,那人会意,接着向方才闹场的几人也递了个眼神。

暗影中的人正是上次被卫黎邀喝茶的脚步敦实的男子。

那几人得了他暗示,又闹腾起来,&ldo;这戏本、戏词都是抄袭隔壁洛月容的,这几日我来来回回看他们俩的戏,越看越像,而洛月容的戏是先上的,必定是他看着红了,想要也借机红一把。&rdo;

随后便是此起彼伏的应和声,甚至有几位官家太太小姐也被哄得跟着声讨起来。

卫黎和尹飞卿对视一眼,纷纷做出一副惊恐羞恼的模样,似是未料到会有这样的事发生,又像是在遮遮掩掩。

然而还未等及二人开口解释,便有戏台右侧的几位年轻人站了起来,斥责那几名男子:&ldo;抄袭?我怎么没看出抄袭?你凭什么说我们家飞卿抄袭?&rdo;

一名方脸男子一脚踩在凳子上,叉腰喊道:&ldo;这么明显的证据你瞧不出来?不能因为你捧他就包庇他吧?&rdo;又转头冲着台上两人,&ldo;麻烦台上二位赶紧给洛月容道歉,戏品见人品,能写出演出这种戏的人,怕是私底下也不是什么好玩意……&rdo;

尹飞卿余光瞥见后台的布帘被攥得紧了紧。

那位年轻人三两步跨到他面前,指着他鼻子道:&ldo;你嘴巴里给我放干净一点,证据根本就不足,再说也许是洛月容抄袭尹飞卿呢,你赶紧给台上二位道歉。&rdo;

卫黎依旧沉浸在演绎恐惧无措的情绪中,默默看他们争执。

方脸男子当然也不想让:&ldo;道歉?该是他们道歉才对!&rdo;说着举起右臂,带领众人一同喊道:&ldo;道歉!道歉!道歉!&rdo;

年轻人一拳就挥了过去,夫人小姐们惊叫着躲开,眼见台下打了起来,场面就要控制不住,卫黎才深深吸了口气,往前跨了一步,道:&ldo;诸位,诸位!我与飞卿都是初出茅庐的新人,蒙此不白之冤,心中着实委屈。不如这样,三日后便是碧水阁每月的评点大会,到时请夫子先生们做个决断如何?&rdo;

众人一听有理,纷纷应声赞同。卫黎护着飞卿略显仓皇地赶紧进了后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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