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母亲?&rdo;站在方亦浔身后的方亦茗首先察觉方邱氏嘴角突然扬起诡异的笑纹,轻轻地换了一声。
方亦浔也看了过去,才发现方邱氏的胸膛没了起伏。
&ldo;母亲……&rdo;方亦浔急忙站了起来,连唤了几声,伸手去探她的鼻息,脸色突然一变,转头对方亦茗摇了摇头。
方亦茗脸色顿时难看起来,有些发白地看着方亦浔。
&ldo;得把十一找过来!&rdo;方亦浔低声说着,然后目光顿时一厉,转向在旁边服侍的静娘。
静娘被吓了一跳,&ldo;老夫人她……她……&rdo;
&ldo;这事要是传了出去,你也不会好过。&rdo;方亦浔冷冷地道。
&ldo;不说,奴婢绝对不说!&rdo;静娘急忙跪了下去,发誓自己绝对不会透漏半点风声。
方亦浔和方亦茗对视一眼,两人沉默地走出了上房,并让两个信得过的丫环过来看着静娘,不许她踏出上房一步,也不准她跟谁接触。
&ldo;我还是亲自去一趟找十一,你赶紧把四哥找来,这事不能现在传出去,得缓两天,不然说成是咱们气死的就不好了。&rdo;两人走了几步,方亦浔突然停下来,压低声音对方亦茗严肃说道。
方亦茗点点头,&ldo;我明白,你赶紧去,我使人去把四哥找来。&rdo;
&ldo;嗯!&rdo;方亦浔沉重地点了点头。
不管邱氏对他们几个兄弟做过什么,她到底还是母亲,如今在重病之中,他们还闹分家,所谓父母亲不分家,如此一来,他们可就成了大不孝……
话刚说完,就立刻分开行动了。
方十一正跟微月商量想在荔枝湾重新再买一处庄子的事情,因为微月和茂官都喜欢那里,之前的庄子已经成了诗社,不如就再买一处,还没说完,就听到方亦浔的求见。
以为是关于同和行的事儿要商量,方十一就在书房见了他。
方亦浔刚走进来就立刻道,&ldo;十一,母亲没了。&rdo;
方十一还有点没反应过来,愣了一下才皱起眉心,幽黑的眼眸看不出什么情绪,只是微微一叹,&ldo;竟然在这个时候……&rdo;
&ldo;总不能在这个时候送讣音吧,别人要怎么看待我们方家?&rdo;方亦浔好像找到主心骨一样,求助地看向方十一。
&ldo;难道还能拖上一头半月?瞒得了一天两天不算什么,分家的事儿不能让邱家知道,让族里也就族长几位老人家知晓,其他人一概都瞒着,老四离开了大宅就让他走,让老五留下,等丧事过了再公开!&rdo;方十一立刻就道。
方亦浔恍然一悟,立刻点头,&ldo;你说的没错,不能推迟发丧,只能暂时不分家,我立刻就回去找四哥说。&rdo;
如果他们都被冠上不孝的名头,这以后的生意也就不好做了,不孝之人定是不义,但谁又能理解他们的苦衷和无奈。
方邱氏是差点毁了他们方家的子嗣。
&ldo;我跟你一起去。&rdo;方十一道,不管怎样,自己和邱氏也有二十几年的母子关系,不算这一层关系了,也是嫡亲叔婆,自己合情合理都该去帮忙的。
方亦浔几乎是松了口气地点头,&ldo;有你在那就最好。&rdo;
方十一淡淡笑了笑,让多寿去跟微月交代一声,今晚可能会迟些回来。
到了方家,方亦茗和方亦承正在书房里吵架。
&ldo;……死了岂不是更好,何必还顾着这虚名,本来咱们也没想着要多孝顺她,若不是他,我们会有今日?&rdo;方亦承听到邱氏没了的消息之后,竟大笑几声,拒绝为她披麻戴孝。
&ldo;老五,天下无不是的父母。&rdo;方亦茗沉声道,他也怨过,但孝义为天,又能如何?
&ldo;你他妈的没蛋就别装汉子,咱们还是同一亲娘的,你至于为了当孝子就这么孙子吗?&rdo;方亦承大怒喝道,他跟方亦茗都是路姨娘所出,可偏偏两个人向来不同心。
方亦茗脸蛋微微发红,也是忍着怒火,&ldo;老四,说话别这么难听!&rdo;
&ldo;老四,都是自家兄弟,不能这么骂人!&rdo;方亦儒也劝道,&ldo;我们就听老九的吧,该怎么样就怎么样,总不能让族人说二话。&rdo;
&ldo;孝子就让你们当去吧。&rdo;方亦承冷哼了一声,转身打开房门,却赫然见到方十一和方亦浔就站在门外,脸色立刻又沉了下来。
&ldo;你以为把事情闹大了对你有什么好处?不孝之人,谁又看得起你?难道你也不打算在广州做人了?无仁无义之人,谁都愿意和你做生意?&rdo;方十一冷冷盯视着方亦承,声音如寒冰一般。
方亦承怔了一下,紧抿着唇瞪着方十一。
方亦茗见到方十一出现,不知为何心中就觉得事情能控制住了。
&ldo;大哥和老五暂时别搬出去,别人问起老四的,就说是去小住,立刻通知邱家舅老爷,还有族里各房也要去送讣音!&rdo;方十一抬脚走进书房,看也不看方亦承,以一种不容抗拒的语气吩咐着。
方亦浔,方亦茗和方亦儒都习惯性地应了一声是。
方亦承只是更加冷眼看着方十一,但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对的,除非他不想在广州做生意了,否则绝对不能背上不孝的名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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