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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章（第1页）

这本就是他的得意之事，被展昭这么一夸，白玉堂当真是心花怒放，尾巴都要翘上了天去，昂头道：&ldo;大哥自然是去了，而且两手空空连个随从也没带就去了，该吃吃该喝喝该客套客套，管它外边有没有刀斧手埋伏呢。&rdo;

&ldo;然后？&rdo;

&ldo;嘿嘿，那寨子是一半建在岸边，一半水上，我们早已摸清了四周水下的防护，当天晚上，四哥带了十个水性最好的人，每人都带着两大坛子密封好的火油罐子……&rdo;

&ldo;你们把人家的水寨用火烧了？&rdo;展昭吃了一惊，不自觉地重读了那&ldo;水火&rdo;二字，白玉堂听出他的意思，嘿嘿笑道：&ldo;没错，四哥他们游过去之后，就埋伏在他们寨子下面，将火油倒了出来。油比水轻，会浮在表面，一点火就像是水在烧一般，水能流到哪儿，那火就能烧到哪儿！&rdo;

展昭沉默了片刻，试图在脑海里重现那个晚上火光冲天的场景，火焰顺着水流从他们房间底下蹿上来，他们真真沦为热锅上的蚂蚁，不知所措四散奔逃，然后……

&ldo;那火光一起，就是动手的信号，二哥带了一队船在远处江心埋伏着，船上装着小型的投石机械，上面装着他制作的火药。他一见火起，立刻下令动手，嘿嘿，当时那寨子里正慌乱呢，谁能料到天上会掉下炸药来？噼里啪啦，立刻就将他们打得连亲娘都认不出了！&rdo;白玉堂朝展昭挑挑眉，&ldo;猫儿，怎么样，我们厉害吧？&rdo;

展昭唇角轻扬，同样挑了挑眉，&ldo;二哥四哥自然是厉害的，不过我想，最厉害的那个，应该还没上场吧？&rdo;

&ldo;那是自然！&rdo;小耗子尾巴翘起，眉飞色舞，&ldo;爷一直在他们大门外等着，看着火起，直接从他们大门口杀了进去，嘿嘿，一群废物，自身难保，又怎么拦得住我白玉堂！爷直接闯进他们大堂，里面还在相互威胁讨价还价呢，爷才不管那么多，冲上去就将那黑泥鳅砍了，和大哥三哥一起撤了回来。&rdo;

&ldo;就撤了？&rdo;展昭似乎有些不敢相信，追问了一句。

白玉堂瞄了他一眼，不用问也能猜到他想说什么，不由得撇撇嘴，道：&ldo;爷那时候年少气盛，这帮人又恶贯满盈的，自然想着斩草除根。可惜大哥仁慈，说什么许多喽啰也是奉命行事，不必赶尽杀绝；叫江湖同道看了，也有损陷空岛的名声。还说虽然朝廷不大管这江湖争斗，但伤人太多总是不好。拉拉杂杂说了一大通，爷拗不过他，就只好撤了。&rdo;

展昭暗暗点头，见他一脸忿忿的模样，不由得笑了出来，安抚道：&ldo;卢大哥乃一家之主，思虑自然更周全一些，何况……&rdo;他眸色沉了沉，看向白玉堂，缓缓道：&ldo;杀人太多，总也不是好事。&rdo;

白玉堂眉头微微一皱，看了他一眼，却对上他极深的目光，不由得呆了一下，满腹的辩驳竟无从开口，只得又一撇嘴，别过眼去，轻哼一声，咕哝道：&ldo;有你这猫跟着，爷不是已经收敛很多了么……&rdo;

&ldo;我不跟着的时候，你也该收敛些，别动不动就伤人杀人的，&rdo;展昭英挺的眉微微皱起，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担忧，&ldo;你功夫再好，也难防暗箭，何必非得去结这么多仇呢？&rdo;

&ldo;啊……&rdo;白玉堂哀嚎一声一仰头重新躺回榻上，&ldo;猫啊猫，你快变得跟大哥一样啰嗦了，再这样小心未老先衰啊！&rdo;

&ldo;说什么疯话，谁衰了，我好着呢！&rdo;展昭瞪了他一眼，犹嫌不足，盯着那躺的毫无形象的人形耗子，又补了一句，&ldo;捉起耗子来一抓一个准，不信试试？&rdo;

&ldo;嘁，&rdo;白玉堂嗤了一声，懒得跟他斗嘴，翻了个身侧躺着，看着展昭，问道：&ldo;那你的打算，是按照唐丫头说的，今晚先撤？&rdo;

展昭缓缓收回在他身上流连的目光，定了定心神，点了点头，道：&ldo;唐姑娘说得没错，唐前辈丧子心痛，又搜查无果，自然会找人出气。唐门势力不可小觑，我可不想和他们闹得太僵，陷空岛那边……&rdo;

&ldo;哼，他们若是知道唐峥敢对爷下药……&rdo;

展昭自然明白他未尽之言的意思，以那群大老鼠对这只小耗子的宠溺程度，若是知道自家宝贝弟弟叫人冤枉还遭暗算，不带人打上唐门就不错了……心底几个念头转过，默然片刻，没有再纠结这个话题，问道：&ldo;要将唐宏当胸一剑一招毙命，只能是两种情况‐‐要么是绝顶高手，要么是他相熟之人卒起发难，你更倾向那种？&rdo;

&ldo;那还用说，火烧府衙、花园伏击、深夜传信、暗杀唐宏，这哪一点是个外人能做到的，就算是你，你行么？&rdo;白玉堂轻哼一声，面带不屑，&ldo;守着这百年基业祖宗家法，外表看着是光鲜，内里早不知烂成了什么样！再无变革，这唐家迟早得毁在自己手上！&rdo;

&ldo;我也这么想，可惜对方在暗，一点线索都没留下，一时倒真不知如何下手。&rdo;展昭应了一句，沉吟片刻，微微皱起了眉，接道：&ldo;另外有一点我始终想不通……唐家巍巍基业，究竟为何要去动那官银？&rdo;

此言问出，白玉堂也沉默了一下，显然这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。按理说唐门若想敛财，办法多了去了，益州甚是繁华，出产丰富，只要找个生意垄断起来就能大发一笔，这对他们来说不是难事，何必铤而走险触犯律法，去拦路抢劫？何况这还不是普通的银钱，而是正经的朝廷官银‐‐这无异于直接跟朝廷宣战。

虽然大多数江湖门派都心高气傲，对朝廷有些不屑一顾，基本井水不犯河水，彼此清净没有往来，可真的要和朝廷对着干，那付出的代价绝对不会是几条人命就完了的，若非走投无路，又有谁愿意？

白玉堂皱着眉头，越想越烦，&ldo;啧&rdo;了一声，自语道：&ldo;难不成不是唐家的人做的？&rdo;

&ldo;那还有谁能做到这些？&rdo;展昭反问了一句，两人对视一眼，忽地似有灵光闪过，心有灵犀般齐声开口：&ldo;内奸？&rdo;

白玉堂猛地坐了起来，一双眼闪闪发光，显得极是兴奋，道：&ldo;不错不错，我们先入为主了，不该是唐家的人主导的，因为没有必要。只可能是外来势力和唐家内部某些人有了联系，双方达成某种交易，内外联手共同干下了这些事！&rdo;

&ldo;而那个唐家人想要的，多半就是门主的位置，所以这个人一定不可能是唐家嫡系，只可能来自旁支‐‐而且是有一定实力的旁支。&rdo;

&ldo;有实力的旁支……&rdo;白玉堂站了起来，走到桌边坐下，思忖片刻，一个名字猛地跳出脑海，&ldo;唐宁！&rdo;

展昭显然也想到了他，点了点头，道：&ldo;据唐前辈说，唐宁是他侄儿，也是这一代里出色的人物，自然会有一些权力在手。如果我们分析得没错，那他是最有可能的‐‐当然，前提是他不那么忠诚。&rdo;

&ldo;在野心面前，忠诚算个什么？&rdo;白玉堂笑了一声，眉目间带着讽意，摇了摇头，并不多说，道：&ldo;我们准备走吧，唐家不能待了，无凭无据也不能去找唐宁对质，还是先出去了才好办事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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