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终,楚舆深吸几口气,松开林曜,拨掉脸上的雪屑,扭头道,&ldo;你走吧。我也要回家了,还要备考。&rdo;
林曜没说话,半边脸浸在阴影中,看不出表情,相当长时间的缄默,最终淡淡道:&ldo;两年没见,你还是这样。果然,有的东西是不会变的。&rdo;
&ldo;对,你发现了,我就是这种人,自私自利,自以为是,我敏感自卑,我差劲至极……&rdo;楚舆感觉自己呼吸都开始变得煎熬了,&ldo;林曜,我给了你很多机会离开,你现在也可以走。&rdo;
这是第一次,他在他面前撕下面具,卸下所有武装,将旧日的瘢痕袒露给这个人看。
林曜深深浅浅地一叹,从背后从背后抱住他,&ldo;可我也是不会变的,你总是不信。&rdo;
楚舆去掰林曜的手,涩声道:&ldo;可我给你的都被你当成垃圾打碎了,我能给的就只有这么多。&rdo;
林曜道:&ldo;楚舆,你听我说……&rdo;
&ldo;你放开我!&rdo;那种烦躁不安的感觉又涌上来了,楚舆反手就是一拳,这一下他用了十成的力气,指骨剧痛不已。
林曜闷哼一声,嘴里吐出一口血水,好像还带着牙齿的碎块,他顾不上看,更加用力地抱住楚舆,大声道:&ldo;你别生气,我刚才是骗你的,都是骗你的。&rdo;
楚舆回过头,见他从高领羊绒衫里拽出一截绳儿,下面正拴着自己那块玉佩,在路灯下闪着莹润的光。
林曜的嘴角挂着血丝,瓮声瓮气的,听着有些可笑,可楚舆却不想笑:&ldo;林曜你还小吗?拿这种事情开玩笑?&rdo;
林曜充耳不闻,双眸在风雪锃亮如炬,&ldo;你知道我今年生日许了什么愿?我想玩儿,想发呆,想环游世界,也想无所事事虚度时光。想做什么不重要,重要的是和你一起。楚舆,我的每个愿望,都有你。我飞了三万里来到这儿,我的终点就是你。&rdo;
他用手背擦了擦下巴上的血,凝视着楚舆的眼睛,继续道:&ldo;你永远让我束手无策,但是没办法,两年了,我依然喜欢你,舍弃世界也要抱住你的那种喜欢。我希望你能回来,希望你跟我一起生活,我会让你看到我的成长我的改变。你想开淘宝也好,想找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也好,我都支持,我们互相养对方,好么?&rdo;
楚舆静静地看着他,风雪飘摇中,世界好像只剩下了眼前这一人。
他以为自己的心在过去二十几年已经被冻硬了,现在才晓得,林曜轻轻一击,就让他的城墙都碎成齑粉。
&ldo;林曜你早说啊,你个小畜生。&rdo;青年轻轻推了他一把,声音中的哽咽愈发藏不住了:&ldo;如果你两年前就这么说,我也许就不走了。&rdo;
&ldo;胡说,你这么狠心,鬼才信你。&rdo;林曜呲牙咧嘴地笑着,补充道:&ldo;如果那时候我不让你去,那你一辈子都会遗憾。我想你是风筝,线却在我这里。&rdo;
是的,他的少年终于长大了。
楚舆就这么被林曜紧紧抱在怀里,两人都不忍动、不忍错过这份静谧。在料峭春寒的夜里,他们终于收获了彼此比夏天清晨的阳光还要动容的温暖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林曜轻声道:&ldo;冷么?&rdo;
青年怔怔地摇头,林曜叹了口气,慢慢低下头,寻找他冰凉的嘴唇:&ldo;我冷,楚老板陪我回去困觉好不好?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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