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常常嚷着闲来无事,拉着她弈棋。邝露胡乱应付一通,润玉却极为认真,一招一步皆思索良久。真是难为他了,她下成这样,也能故意输给她,还输的不着痕迹。
输了棋还要接着耍无赖,说作为惩罚,要下流星雨给她看。邝露不欲理他,转身进屋,润玉就把整片屋顶挪开,那一颗颗流星,最后都化为点点星芒,掉入邝露的茶碗里。
一天天,一月月,一年年,邝露清楚地听到了陨丹慢慢开裂的声音。
这可如何是好?
这日,邝露难得半夜醒来,却见润玉趴着她的床沿睡着了。自己的一只手被他抓着,腕上还套了串人鱼泪。
难道他,夜夜如此?
自遇见他后,自己日日好眠,心悸再未犯过,只道是药汤起效,竟从未深想过。
邝露心中一阵酸胀,看着他瘦削的脸颊和眼下的乌青,曾经丰神俊朗的夜神大殿如今也添了些许嶙峋气质。他整日里天界人间这么来回跑着,政事繁重,还夜夜守着自己,哪里熬得住?
还是与他说清楚罢。
邝露抬手抚摸他的鬓发,不料润玉睡觉极轻,已然醒转。
&ldo;露儿。&rdo;润玉刚醒,眼神还有些迷离。
&ldo;嗯。&rdo;邝露难得温柔地应了。
&ldo;露儿!&rdo;润玉忽然神色激动起来,急急起身,握了她的手,&ldo;我不是在做梦吧?&rdo;
&ldo;陛下,您这是何苦?&rdo;邝露蹙眉,任由他握着手,&ldo;您如今劫难已渡,你我若再所有牵扯,只会于您的命星有损!&rdo;
&ldo;露儿,你如今还不明白么?你若离开我,才是我的劫。&rdo;
听得此言,邝露只觉心口一痛。
&ldo;露儿,原谅我,好吗?以前都是你在守护我。往后,换我来守护你,可好?&rdo;
邝露此刻哪里还说的出话来?
罢了罢了,反正自己迟早要走,何不珍惜这最后的时光?
看着他深情的眉眼,终于点了头。
平日里深不可测的天帝陛下,此刻却激动地不知该如何是好,一时有些语无伦次。
润玉瞧着她腕上那串人鱼泪,没话找话,&ldo;这串人鱼泪,我自小戴在身上。因父帝是龙,娘亲是龙鱼,我当时年幼,娘亲便四处寻来了这些鲛珠,穿成手串给我戴上,才护我平安长大。这手串,你以后就不要摘了,好不好?&rdo;
人鱼泪触手温润,带着他的气息。有它在,也好。
&ldo;露儿,待天亮后,我们便回天界,可好?&rdo;
&ldo;露儿,以后你日日须得在清凝宫修炼,你的真身伤损严重,不可轻视。&rdo;
&ldo;露儿,太阴星君又上贡了瓶星辉凝露,我一直给你留着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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