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要倒水的手顿了下,沉默须臾,把水壶放回桌面。他回身靠在桌边,转眼看她时,心底说不出的难过。
又静了很久,他低声说:&ldo;林蔚,对不起。&rdo;
&ldo;许嘉川,&rdo;她把杯子放下,喊他。
&ldo;嗯,&rdo;他愣了一下,凝视着她。
她神情很坚定,望向他时,目光灼灼。
他挪步走过来,半蹲在她身前,拉过她的手,垂下眼帘睨着她。
屋内灯火昏黄,他一身鸦黑,溺在光线里,轮廓被柔化成一道葳蕤消沉的剪影。
&ldo;你抱抱我。&rdo;
管他满心斑驳,管他万千顾虑,这一刻全都化成了一滩柔水。
他抱住她,心头某一根柔软的弦被拨动。
他生得高大,饶是瘦了些,也能将娇小的她整个拥在怀中。面对她时,他还是忍不住自己的温柔,下巴搁在她发顶,她的手臂环住他的腰身,就这样温存一刻,仿佛就是一生。
&ldo;回去后有什么打算吗?&rdo;她轻声问,&ldo;还去医院吗?&rdo;
&ldo;应该不去了,&rdo;他说,&ldo;我舅舅回港城了,要做生意,让我帮他忙。&rdo;
她&ldo;哦&rdo;了声,又问:&ldo;那你回去后,还住原来的地方吗?&rdo;
&ldo;这个还没打算。&rdo;他思忖着,&ldo;不过只要是跟你一起,住哪里都行。&rdo;
她笑道:&ldo;睡大街也行?&rdo;
&ldo;我怎么忍心让你跟我睡大街?&rdo;他也笑了笑,&ldo;明天早晨benja送我去火车站,我坐车去奥斯陆乘飞机。&rdo;
她立刻接话:&ldo;我要去送你。&rdo;
&ldo;可以呀。&rdo;他勾了勾她小巧的鼻尖,&ldo;到时候你到了,我去接你。&rdo;
她欲言又止:&ldo;那以后,就跟你舅舅和舅妈一起生活了吗?&rdo;
&ldo;嗯,应该吧。&rdo;他鼻息微动,声音沉下,有些落寞,&ldo;不过,别人家终究是别人家。我们家,就剩我一个人了。&rdo;
&ldo;你不是一个人。&rdo;她打断他,坚定地说,&ldo;你还有我。&rdo;
他不由得一怔。
她眼眸清亮,似是下了莫大的决心:&ldo;许嘉川,你还有我。&rdo;
&ldo;我知道。&rdo;他笑道,揉着她的发,&ldo;我有你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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