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一路上走得平稳。

虞瑶的这一个短觉也睡得意外舒坦。

她醒来的时候，他们尚未到邻县，徐徐睁开眼，先听见头顶响起楚景玄的声音：&ldo;醒了?&rdo;

&ldo;再过半刻钟便可入城，瑶瑶醒来得正好。

&rdo;

两句话使得思绪逐渐变得清明的虞瑶仰面去看楚景玄。

对上他含笑的眸子，虞瑶弯一弯唇，而后被他扶着慢慢坐起身。

马车车厢只这么大的地方。

哪怕躺下休息也不可能如同平日里睡在床榻上一样肆意翻身，尽管如此，一觉睡醒，虞瑶的发髻仍有些散乱。

楚景玄体贴找出一把象牙玉雕梅花梳，又摸出一面巴掌大的小铜镜。

他将铜镜塞到虞瑶手中，继而让她侧过身子帮她梳头。

虞瑶起初乖巧举着那面小铜镜。

但当楚景玄小心翼翼却依然扯断她几根头发以后，那面小铜镜便被塞回到楚景玄的手中了。

本想在虞瑶面前表现一番体贴温柔偏偏失手的楚景玄很是心虚。

他老实举着小铜镜，看虞瑶仔细整理云鬓，不敢多言。

视线一直落在那面小铜镜上的虞瑶，在整理好仪容后抬眸去看楚景玄，忍不住笑：&ldo;陛下的腿可还麻着?&rdo;一面说一面将玉梳和铜镜收起，又撩开马车帘子往外面看一看说，&ldo;马上进城了。

&rdo;

楚景玄微笑：&ldo;已经不麻了。

&rdo;

放下马车帘子的虞瑶重新转过脸，目光在他大腿上停留一瞬，伸出手去想帮他揉一揉。

然而当她的手隔着衣料落在楚景玄的大腿上。

楚景玄犹如同被浇一盆热水，立刻挪动身子避开她的手，口中连连念叨：&ldo;无事，无事。

&rdo;

虞瑶手掌落了空。

不知楚景玄为何突然间反应这么大，她面上浮现不解：&ldo;陛下怎么了?&rdo;

楚景玄避开虞瑶的视线，耳根泛红：&ldo;无碍，无碍。

&rdo;

知道这不是实话，虞瑶歪着脑袋，蹙眉深深端详得他许久，始终猜不出答案，唯有故意说：&ldo;陛下厌弃我。

&rdo;

楚景玄自然立刻否认。

虞瑶便质问：&ldo;倘若陛下不是厌弃我，方才为何是那般反应?&rdo;

楚景玄听言默默侧了下身子，背对虞瑶靠着马车车壁，一只手捂住耳朵，变成三缄其口的模样。

看着这样的楚景玄，虞瑶越发想笑。

他躲躲闪闪，她犯起执拗，凑上前靠近他，拉近两人的距离，近到几乎身子贴着身子。

虞瑶探着身子在楚景玄耳边反复问：&ldo;陛下怎么了?&rdo;

楚景玄缩了下脖子，感觉到虞瑶贴上来，继续挪动身体往角落里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