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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章（第1页）

陈镜予蹲在他身前，那么冷静的陈镜予第一次慌了手脚，她语无伦次说：&ldo;小霍，霍启桓！你不会有事的，你是轻伤，回后边包扎一下还能上战场……我命令你你不准死！&rdo;

小霍的喉咙中嚇哧嚇哧，那是血已经流进了他肺里，他看着陈镜予，眼中有泪，他说：&ldo;长官……我想回苏联……&rdo;

他在苏联求学，学苏联的语言，读苏联的课本，喝苏联的酒，他爱的女孩也许在那里，他交的朋友们都大着舌头说俄语。

小霍微笑着：&ldo;长官……我再唱首歌吧……&rdo;

他唱的是那首苏联民歌，曲不成调，单词费力地吐出来组成一句语言。

&ldo;苍穹之下高山耸立

我披坚执锐眺望远方

你的面容映在心上

你的微笑挟风吹来

……

若浓烟烈焰覆盖了天空

若尘埃掩盖住我的兄弟

在远方的姑娘啊

你是战士唯一的信念

……

&rdo;

他没有唱完。

霍启桓永远地闭上了眼睛。

陈镜予拉着我，将我从他的尸体旁拽开，&ldo;陆安，我们带不走他。&rdo;

我被陈镜予拽着跑了一天，从天明跑到天黑，我只知道是往长沙方向跑，被打散的部队陆陆续续集合，我们过了一条河，在河边的村子里修整一晚。

我睡不着，满脑子都是小霍的脸，一会儿又是他的声音，他在篝火晚会上，借着月色和火光意气风发地唱俄语歌曲。

我后来跟着陈镜予学了那首歌。我坐在门槛上小声哼道：

&ldo;终有一天这漫长的战争将结束

终有一天荣光将落我冕冠

终于一天我将返回故乡

我将见到我的姑娘

微笑着拥我入怀

……

苍穹之下高山耸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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