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辞看着床上骨瘦如柴的老人，心中也闷的厉害。

陈乾见顾辞不说话，嘴角微动，缓声祈求般的说道：&ldo;能再叫声爷爷吗?&rdo;

良久的沉默之后，顾辞看着老人的眼睛，呢喃般：&ldo;爷爷。

&rdo;

陈乾这才轻舒了一口气，唇角微微扬起，病态的脸上终于有了些气色。

&ldo;你小时候也喊过我爷爷，可那时候你不知道我是谁，现在，好啊，好啊。

&rdo;老人盯着房顶，仿佛陷入回忆般喃喃道。

&ldo;当年你母亲出事以后，你爷爷就明着禁了两家的来往，你刚出生，我就匆匆瞥了那一眼，他们就不给我看了。

&rdo;

&ldo;后来，每年我都偷着去看你，看着你一天天长大，我想听你叫我爷爷，可我没脸啊，你父亲当时干的，哪里是人事啊，直到你六岁那年除了车祸，到了我们医院，我才能每天顶着医生的名义，背着所有人去瞧瞧你。

&rdo;

&ldo;顾辞，顾辞，原本应该是陈词啊，都是天意。

&rdo;

说完，老人伸手搭在顾辞的手上，仿佛想用尽所有力气牵着他：&ldo;阿辞，当年你爸爸的事情，其实‐‐&rdo;

&ldo;您别说了，休息一下吧。

&rdo;顾辞起身，眸光微动，伸手将被子给他盖好。

陈乾看着他，终是不想逼他，但还是坚持道：&ldo;爷爷的时间不多了，你再听我说说，你父亲的事情，等你查明白，想明白了，往后就多去看看他，这些年，他也不容易，当年的事情，终归是有隐情的。

&rdo;

老人一下子说了许多话，一下子缓不过气来，躺着微喘了几下，又攥着顾辞的手，仿佛想把所有的话都说完：&ldo;还有你弟弟，我也是看着他长大的，他从小就爱缠着你，你以后，也多帮爷爷看着他，那孩子可怜。

&rdo;

&ldo;还有你外公，外婆，他们恨萧何连带着我怨了大半辈子，你多和他们说说，别再怨了，都这么多年了，消消气。

&rdo;

说完这些，老爷子才又舒口气，视线又看向床头的书包，想到了宋欢鱼，才终于轻松般的说道：&ldo;还有欢欢啊，也是我看着从小长大的，这孩子啊，往后可就要交给你了，可要帮爷爷好好看着，她从小就听我念叨你，现在想想，也挺好，至少爷爷给你养了个媳妇，是不是?&rdo;

顾辞看着老人像是交代完所有事情的轻松模样，十指紧攥着，良久说不出话来。

陈乾长吁口气，心里的大石头被重重推了下去，嗫嚅到：&ldo;等到你这声爷爷，够了，够了。

&rdo;

说完，又自言自语般说着：&ldo;今天凌晨的时候我还醒了好几次，我说自己怎么突然这么精神，怎么都睡不着。

&rdo;

顾辞看着他自言自语的模样，心里一下子堵得厉害，又喊道：&ldo;爷爷。

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