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天坐在一旁,手里拿着本鲁迅的《彷徨》看,没几天就要开学了,他已经开始备课。
&ldo;我就邀他同坐,但他似乎略略踌躇之后,方才坐下来。我起先很以为奇,接着便有些悲伤,而且不快了。细看他相貌,也还是乱蓬蓬的须发;苍白的长方脸,然而衰瘦了。精神跟沉静,或者却是颓唐,又浓又黑的眉毛底下的眼睛也失了精采,但当他缓缓的四顾的时候,却对废园忽地闪出我在学校时代常常看见的射人的光来。&rdo;
&ldo;在备课?&rdo;周贺放下筷子问。
&ldo;嗯,&rdo;乌天将写着&ldo;在酒楼上&rdo;的书页合上:&ldo;你刚刚想说什么?&rdo;
&ldo;我就想问问你,是不是还对聂原有想法?&rdo;
乌天点点头。
&ldo;……&rdo;
&ldo;你要是又想跟我说别傻逼了‐‐&rdo;
&ldo;你就没想想你姑怎么办?&rdo;周贺打断乌天。
&ldo;其实我觉得聂原不会和黄校长&lso;合作&rso;。&rdo;
&ldo;那是你觉得&rdo;,周贺冷笑:&ldo;你想过没有,黄校长之所以敢跟你姑摊牌,就是因为聂原那边已经同意了‐‐就算没完全同意,也基本上说定了,剩下没商量好的,可能是给聂原多少钱这种事……&rdo;
&ldo;不可能!&rdo;乌天喝道。
周贺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,把烟盒丢给乌天:&ldo;乌天,你真的不能拿高中的印象,来看现在的聂原,人都会变。&rdo;
人都会变。乌天想起来的却是今天下午在微博私信里,聂原说,乌天,我觉得我真的和我的笔名特别般配,我是个很失败的人。
&ldo;他没变。&rdo;乌天语气笃定。
&ldo;那是他糊弄你个傻逼!&rdo;周贺带着点怒意:&ldo;给你牵个手亲个嘴你就觉得聂原还是高中那会儿任你揉捏‐‐他故意的你懂不懂?你看看现在的薛立臻,要不是以前就认识,你能想象出来他高中的时候追着人满街打?&rdo;
&ldo;你就是自己骗自己,乌天。&rdo;
乌天使劲儿捏着书,力气大得的指尖都泛白了,也愣是想不出反驳周贺的话。
确实是无法反驳,眼下,乌天不知道聂原到底有没有答应黄校长‐‐毕竟,他是无可争议的受害者。答应了,挺合理的。
乌天感觉自己像个气球,刚刚大喊&ldo;不可能!&rdo;的时候硬气得不行,但其实,一戳就破了。
&ldo;我就怕你被他耍了还自个儿高兴呢,&rdo;周贺拍拍聂原的肩:&ldo;你别跟他废话了,就直接问他想要多少钱,大家都是成年人了,痛快点。&rdo;
&ldo;……我想想吧。&rdo;
日有所思,夜有所梦,晚上乌天梦见了聂原。
那是个场景逼真、内容怪诞的梦,乌天是现在的年龄,在七中当老师,而聂原竟是16岁的样子,穿着肥大的校服,成了乌天的学生。
&ldo;你这道诗词鉴赏失分太严重了,没看懂这首诗吗?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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