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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2章（第1页）

徐郴、陆芸一开始是高兴，后来有点傻眼，再后来就是头疼了：仲凯这傻女婿到底准备了多少聘礼，从隅中到日中，屋子里堆满了，院子里也堆满了，还没完呢？

&ldo;魏国公聘夫人，那能不隆重么。&rdo;街上热闹的很，行人驻足，议论纷纷，&ldo;百多年的国公府，开国元勋，何等富贵！他家先祖，原来在南京时太祖皇帝连莫愁湖都赏了，是整个莫愁湖！&rdo;

羡慕完，替古人担忧，&ldo;如今京城这习气，聘礼有多少，嫁妆得翻倍吧？徐家也不知有没有家底，陪不陪的起。这要是照着聘礼陪送，估摸着就把徐家搬空了。&rdo;

&ldo;徐侍郎是不是要学眉州苏子由，破家嫁女？&rdo;更有数名看着文绉绉的士子在猜测，&ldo;为了嫁女儿，弄的倾家荡产，颇为不值！&rdo;

&ldo;宋人富嫁女，皆因嫁妆属&lso;妻财&rso;，夫家不得染指。&rdo;有学问的人不少，博古通今，&ldo;如今我朝律法可大不相同，嫁妆是否属妻财，律例不曾明示。&rdo;

一直到日央时分，聘礼过完，行人又围观许久，议论许久，天黑透了，方慢慢散去。&ldo;聘礼看过了，到今年腊月看嫁妆！&rdo;这些闲人们，对徐家大小姐、魏国公夫人的嫁妆，充满了好奇。

徐三太太这天是专程到灯市口大街&ldo;帮忙&rdo;的，其实就是看热闹。这天徐三太太可算开了眼界，回到正阳门大街之后，对着徐次辅、殷夫人绘声绘色的讲述，&ldo;……衣料子是别提了，全是上好的，且装的满满当当，连手都伸不进去；硕大、滚圆的珍珠，莹润柔和，光可鉴人，最难得是差不多一般大小！红宝石、蓝宝石、翡翠、玛瑙，应有尽有；那镶祖母绿的玉带，镶猫睛的宝冠，看的人眼都直了。&rdo;

&ldo;最后，是一只活的大雁！&rdo;三太太在公公面前本是屏声敛气的，今儿来劲了，眉飞色舞，&ldo;这大冬天的，大雁打哪儿来？媳妇听说，是女婿亲手猎的呢。咱们素华有福气，看看，夫家对她多好！&rdo;

徐次辅拈须微笑，心中满意。张劢此人，&ldo;抑抑威仪，维德之隅&rdo;，仪表堂堂礼彬彬，为人品德很端正，确是佳婿。如今听来，对素华、对徐家还颇为看重，那自然更好了。

素心窝窝囊囊的嫁了，素华这亲事可要风风光光的！张家这聘礼既如此下功夫，素华的嫁妆不能差了，夫人的金丝账给添上，自己再额外添些珍奇古董、店铺田庄，务必要为徐家挣颜面。

殷夫人半晌没反应过来。国公府的聘礼自己也见过不只一回两回了，没听说这般这般丰厚、这般张扬、这般奢华的！聘礼，不就是例行的果、茶、酒、祭品、金银玉器、衣料、摆件等物么？公侯人家怎么了，聘礼也不过如此。

有儿有女的人家，是娶媳妇花费大，还是嫁闺女花费大？根本不用问，十家里头有九家半都是嫁闺女花费大！嫁妆费钱，聘礼不过尔尔。

一时间，殷夫人悔的肠子都青了。早知道素华的聘礼这么多、这么好，很应该让张家送到正阳门大街，自己先给素敏挑几件上好之物存放起来才是。

&ldo;夫人的金丝账等物，可以准备起来了。&rdo;徐次辅微笑看向妻子，&ldo;张家聘礼既这么着，咱们的陪嫁可不能寒碜了。素华是徐家长房嫡女，她的嫁妆，多少人看着呢。&rdo;

☆、67以尔车来

&ldo;金丝账？&rdo;殷夫人先是怔了怔，继而胸中燃起熊熊怒火。原本多完美的打算，如今变成了这样！那金丝账自始至终都是要给素敏的，素华那丫头，她配么？

殷夫人怒归怒，这话她没法敞开了跟徐次辅说，&ldo;我从没打算给素华金丝账，年前那么说，是想让素敏代嫁。&rdo;这心里话要是让徐次辅知道，岂不伤了夫妻情份。

&ldo;金丝账只有一顶。&rdo;殷夫人忍着气，和声细语跟丈夫解释，&ldo;原想着素华先嫁，谁料到竟变成敏儿先出阁？自是先给了敏儿，之后再想法子给素华淘换一顶便是。&rdo;

这金丝账并不是出钱就能买到的物件儿，可遇不可求。当年殷老大人也是机缘巧合，才得了这么一顶，自己舍不得用，陪给了宝贝女儿。

我想法子淘换去，我一准儿把这当回事，认认真真想法子去！不过，若素华和金丝账没有缘份，想方设法的也淘换不来，这可和我没有干系。殷夫人迅速盘算了下，打定主意。

&ldo;不是这么说。&rdo;徐次辅摇头，&ldo;既然夫人话已出口，没有食言的道理，金丝账只能给素华。夫人，全家上上下下都知道的事，咱们如何能反悔？&rdo;

&ldo;那敏儿呢？&rdo;殷夫人见徐次辅如此执意，着急了，&ldo;这金丝账不只价值连城，且只有一顶！若想再置，难着呢！&rdo;

徐次辅微微皱眉，&ldo;方才夫人不是说，先给素敏，再给素华淘换去？既然再置办极难，夫人到哪里给素华淘换？夫人，这道理为夫不明白，还请你细细说来听听。&rdo;

把殷夫人后悔的。自己怎会口不择言，说金丝账难以再置？该说再置金丝账费时颇久，敏儿婚期在前，时日不多，再置来不及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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