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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（第1页）

这样连掬饮了二十余次，神智也逐渐不清，最后瘫在大缸之内失去了知觉。

在此同时，铁冠英和毛炎山在一个精致的水榭中小酌，毛炎山道：&ldo;铁兄？这&lso;白骨断肠刀&rso;高某人，虽非传说中那么棘手，却也是晚一辈中的佼佼者，铁兄对他的失踪似乎……&rdo;铁冠英举杯道：&ldo;毛兄，干一杯！&rdo;干了酒，铁冠英矜持地笑笑，又道：&ldo;他跑不了的。&rdo;毛炎山心中一动：&ldo;莫非作了点什么手脚？&rdo;铁冠英也不便蒙骗毛炎山，道：&ldo;小弟舍下食客中，奇人异士，鸡鸣狗盗之辈应有尽有，这小子手底下的确不含糊，论经验可就不成了！&rdo;毛炎山道：&ldo;那是自然，那是自然！&rdo;他为人老练，反正不出施毒这类点子，也不追问；十足的老油子老江湖作风。

不一会，贾飞虹在水榭门外躬身道：&ldo;启票堡主，有点邪门，姓高的迄未找到。&rdo;&ldo;再找。&rdo;铁冠英头也没抬，只挥挥手。

&ldo;是……&rdo;贾飞虹离去，堡主没有责怪，他有点纳闷，只好颠着屁股去找。这铁家堡极大，要矩细不遗找遍每个角落，老贾和那护院今夜就别打谱睡啦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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鹰扬天下--第二章

第二章

高凌宇不知道此时何时，此地何地。

他只记得不知多久之前，他掉落巨大酒缸之内，饮了美酒而失去知觉。如今到底是醒了抑是到另一世界呢？首先，他发现这已不是夜晚，这地窖内仍暗，却可以视物。他是半卧在硕大的酒缸中，身下的垫子有点弹性。

酒缸内是什么东西有弹性？像铺了几层俄罗斯毯子？他下意识地摸摸看，不禁猛吃一惊，原式不变，竟上升五六尺高落在巨缸之外。

他忘了自己醉前内力不聚，连个人手掌都不如。

他只是看到巨缸中有一条比杯口还粗的白色巨蛇。白色的蛇本就稀罕，这么大的简直是神话，为了证实是不是醉眼昏花，再次到缸边仔细察看一番。

不错，是一条长约一丈，腹部比杯口粗的雪白大蛇，盘在缸底，显然早已死去，而且缸中本来有酒竟流了一地。

他已知道原因，昨夜他落下来时，无法提聚内力，他身的重量把缸盖踏破，也击穿了两层油纸而把缸身震裂。酒是由这道裂fèng中慢慢流失的。

他听人说过这种白蛇名叫&ldo;白带子&rdo;，奇毒，自己喝了大量的有毒之酒，是否又中了这种怪蛇的毒呢？但是，如果又中了毒，怎会恢复了内力？刚才意念一动，就弹出缸外，这是怎么回事？真的命不该绝抑是铁冠英作了点手脚只想捉活的？就在这时，忽然听到上面有步履声，似乎是两个人，不久停在他掉落的小窗处，甲道：&ldo;老李，快看，酒味是从这儿出来的。&rdo;乙道：&ldo;当然，不过小窗子挡人不挡气味，为什么过去没有浓烈的气味溢出来呢？&rdo;&ldo;这话也对，会不会有人潜入偷酒喝？&rdo;&ldo;不会吧：这些酒封存了十五年以上，谁有这个胆子，当初是堡主亲手封缸，也亲手画了他的大印的……&rdo;&ldo;看看再说……&rdo;甲趴下身子伸进头来，看了一会失声道：&ldo;老张，不对劲呀！好象地上湿漉漉地都是酒，最大的一缸酒盖子破了丢在一边，你来看看……&rdo;乙也趴下看了一会道：&ldo;不错，这一缸酒八成全流光了。

缸底是什么东西白森森地？邪门呀！就是有人偷酒，也不必把酒泼在地上呀！&rdo;甲道：&ldo;我马上去报告堡主，你去找贾总管来。&rdo;两人一走，藏在缸fèng中的高凌宇就耽不住了。再不走必惹麻烦，他有很多正事要办，实在不必在此逗留。他出了地窖，看看天色，原来又是红日西沉的黄昏时刻，计算时间，自昨夜饮酒到今天醒来，足足有十五六个时辰之久。

他十分惊异，除过齿颊留香外，全身没有一点不适。试运内劲，畅行无阻，且有一种活隆隆的生机。

这工夫他听到了人声，其中之一正是贾飞虹的口音，道：&ldo;没有看错吧？就算有人嘴馋偷偷尝鲜，也没有必要把一缸美酒都倒掉呀？他是吃了熊心豹胆不成？&rdo;&ldo;报告总管，我们没有看错……&rdo;高凌宇很快地离开了这个荒芜的院落，宅院太多太大，也不知道东西南北，这时来到一个颇大的偏院中。

他相信这儿住的人儿绝不是下人，看看一些珍奇花木，鱼池水榭，必是铁冠英的家人或者铁冠英的住处之一。他轻轻进入正屋，居然没有人，却刚刚摆上六道菜，一碗汤，还有米饭着匙之属，就是没有酒。菜是刚出锅的，还冒着腾腾热气。

他隐隐听到，这大偏院的后院中一个少女的声音，道：&ldo;小姐……小姐……菜都好哩！用饭哩……&rdo;高凌宇心想，原来此处就是铁冠英的女儿的香巢，看来气派果然不同。也只有主人平常才能每餐五六道菜。他正好饿了，不吃白不吃，吃饱了也好上路，坐下来就猛扒饭大口吃挟菜，真正是鲸吸牛饮，狼吞虎咽。桌上装了两碗饭加上小盆中还有两三碗全部盆底朝天，六菜一场也差不多见了底。

摸摸肚皮打了个隔，这工夫那小丫头还在后面呼叫着道：&ldo;小姐……你在哪里？小姐……饭菜都凉哩：我不管……你故意躲着我……吃凉菜可别怨我呀！&rdo;高凌宇站起来，猛然一回头，只见这正间门口站着─个十分动人的女郎。虽隔一道珠帘，大致也可以看清。

高凌字摊摊手，道：&ldo;你就是大小姐？&rdo;女郎点点头。也正在打量他，也许是被他的吃相吓坏了吧？高凌宇道：&ldo;倒让姑娘看了笑话。&rdo;女郎道：&ldo;何出此言？&rdo;高凌字道：&ldo;这份吃相不是很寒伦？&rdo;哪知女郎淡然道：&ldo;一个大男人如果细嚼慢咽地，就更是不伦不类了！&rdo;高凌宇道：&ldo;小姐居然没有怪我无礼，不告而据案大嚼？&rdo;女郎淡然道：&ldo;一顿粗茶淡饭，何必在意？倒是你说了半天，连个名字也不报出来，这对本姑娘却不大礼貌吧？有名字吗？&rdo;高凌宇摊摊手，道：&ldo;姑娘如果有，在下当然也有。&rdo;&ldo;我叫铁梅心。你呢？&rdo;&ldo;高凌宇。&rdo;&ldo;啧啧&rdo;几声，铁梅心道：&ldo;不就是那个&lso;白骨断肠刀&rso;吗？&rdo;高凌宇道：&ldo;没错。是不是看起来既无白骨也不断肠？&rdo;耸肩笑笑，她道：&ldo;看来你并不像传说中那样杀气腾腾的……&rdo;高凌宇道：&ldo;在你这位可人儿面前，总不能恶行恶状吧？&rdo;铁梅心向院中挥挥手，小婢会意，到院外去把风，她撩帘而入，不禁使高凌字眼前一亮。墨绿色软缎宫装，同色的披肩，当然也是同色的绣花鞋。里着一个耸胸隆臀，充满了青春气息的胴体。黑细柔软的长发，不绾不髻，自然地披散在肩背上，肤白发黑，形成强烈的对比。刘海下的细眉大眼，却使人相信这少女人不那么单纯幼稚。

铁梅心道：&ldo;高凌宇，你既然走了又回来干啥？&rdo;高凌宇道：&ldo;听说铁冠英有个国色天香的女儿，总以为入宝山空手而回未免太不值了！所以又半途折了回来，没想到你老爹是个面善心恶的枭雄，不知用什么手法对我施毒……&rdo;肩不晃，衣不飘，铁梅心已滑到他的左侧，一片爪影带起隐隐锐风之声。高凌字以奇妙的旋转闪了开去，道：&ldo;乖乖，人家说越是可人的女人越狠，真是一点不错。&rdo;铁梅心道：&ldo;姓高的，你少在本姑娘面前油嘴滑舌的。

你是回来送崔森尸体的，对不对？&rdo;高凌宇道：&ldo;是啊：不过话又说回来了，要不是想一瞻姑娘的仙姿，我大可把崔森的尸体往堡门外一丢，在他身上留封信扬长而去，犯得着入堡涉险吗？&rdo;这话当然有其可信的理由。

赞美人须相当的技巧，而对女人的适当赞美，往往能使一个厌压世的女人恢复盎然的生趣。赞美真是最廉价而广受欢迎的礼物。她笑笑，显示对他的话也部份相信。

铁梅心道：&ldo;你既然中了毒……&rdo;莫名其妙的耸耸尖，道：&ldo;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……&rdo;撇撇嘴表示不信，道：&ldo;这话怎么说？&rdo;高凌宇说了在酒窖中的遭遇，铁梅心惊愕了很久很久。

甚至瞇着眼打量他，看得他局促不安摊着手道：&ldo;铁姑娘，你好象一位古物鉴定家，而我却变成了一件古董了……&rdo;她恍然道：&ldo;真有那么回事？不是有意潜入地窖中而是无意的？&rdo;他作了个无耐的表情，道：&ldo;有意无意，其结果都是弄破了酒缸，流失了一缸名酒，对你老爹来说，这有什么分别？&rdo;点一点头，表示可信，她道：&ldo;你的命真大，你本来应该归天回位的，那毒酒救了你的命。那是解毒酒，因为你中了&lso;蚀骨炼形散&rso;。&rdo;高凌宇道：&ldo;是一种至毒之药？&rdo;铁梅心道：&ldo;不错，那不是我爹下的毒，你的身手这么高，居然连中原使毒宗匠四川唐门的唐继耀都未听说过？喷啧……&rdo;高凌宇一惊，道：&ldo;听说过有个四川唐门，却未听说过唐继耀这个名字。我一直在口外，第一次到中原……&rdo;铁梅心道：&ldo;你是口外人？&rdo;摇摇头，他漠然道：&ldo;我是中原人，只因到口外去找仇人，深入不毛大漠，连斩二十七首……刚到中原不到半年，所以……&rdo;她木然地道：&ldo;我听说过。而且我还知道你的另外一个仇人的住处。&rdo;就在这时，院外传来贾飞虹的声音道：&ldo;小翠，我是奉堡主之命，逐屋察看，据报刺客中毒，可能尚未脱出本堡……所以每一个院落都要搜一下。&rdo;小翠道：&ldo;怎么，连小姐的住处你也要查？你可真会拿着鸡毛当令箭啊！&rdo;贾飞虹道：&ldo;小翠，咱们可都是为人作嫁的人，上面怎么吩咐咱们就要怎么作，孩子哭抱给他娘，你说是不是？&rdo;小翠道：&ldo;贾总管，堡主待你不薄，你却是满腹牢骚。&rdo;原来未找到高凌宇，还流失了一缸封存十余年的解毒药酒，损失惨重，贾飞虹被铁冠英骂了一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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