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四一愣,转头看霜华:&ldo;……你不记得是谁送的了?&rdo;
&ldo;嗯……&rdo;霜华闭了闭眼,似是恐惧,又似是害怕,&ldo;那人,在我脑袋里扎了根针。针他是拔出来了,可好像有些事情,我记不得了……你是阿四,可这位大姐,我就不晓得是谁了。&rdo;
英索背着她,脚下走得仍旧很平稳。听到霜华的话,她笑道:&ldo;你不认识我哩,我是迟夜白的娘亲。&rdo;
霜华正要说话,阿四从英索手里拿过那簪子,犹犹豫豫地又问了一次:&ldo;霜华姑娘,你真不记得谁送的了?&rdo;
&ldo;是……&rdo;霜华勉强睁眼看那簪子,迟疑道,&ldo;是你家少爷送的么?&rdo;
阿四将簪子攥在手里,低声道了句不是。
他冲霜华宽慰地笑笑,把簪子收进自己怀中:&ldo;想不起来也没事,你平安就行。&rdo;
霜华也似是不在意,无力地把脑袋搭在英索肩膀上:&ldo;那位迟什么的……又是谁?&rdo;
&ldo;霜华……应该已经死了吧?&rdo;听见英索离开了,文玄舟趴在地上,笑出声来,&ldo;折磨一个女人的方法有许多种,而她经受的这一种,是又快活又痛‐‐嗷!&rdo;
他大张着嘴,在地上如同一条渴水的鱼一般挣扎起来。
司马凤的长剑穿过他肩胛骨,深深刺入他身下的泥地,将他整个人都钉在了那里。
文玄舟喘着粗气,哑声笑道:&ldo;其实……你们找我,有什么用呢?&rdo;
他艰难地抬头盯着司马凤:&ldo;我杀过什么人呢……你们的证据呢……只不过、只不过与那些凶手,多说了几句话而已,我做错了什么?&rdo;
未等司马凤开口,他又径直讲了下去:&ldo;你们查案子……不讲证据……还自诩什么刑名世家,着实好笑……&rdo;
他咳出几口血,忍着脸上和手上的疼,大声笑起来。
迟夜白和司马凤面面相觑。
文玄舟说的是有道理的。
但司马凤弹弹那柄剑,看到文玄舟疼得浑身颤抖,于是也轻声开口:&ldo;文先生,你可能搞错一件事了。&rdo;
文玄舟疼得直抽气,勉强打起精神细听。
&ldo;你说的那是官府办案的规矩,是我们办案的规矩。但我们现在不跟你论这个。你是江湖人,我与小白也是江湖人,江湖人要报仇泄恨,可不是什么查案子。&rdo;
迟夜白因看着那满地血污和文玄舟血肉模糊的脸觉得恶心,便站在了稍远的地方。他听到司马凤这样说,有些惊讶,又觉得有些好笑。尤其那人还回头冲他露出恳求夸奖的神情,他不由得轻轻点了点头。
文玄舟趴在地上,动弹不得,连那笑声也渐渐没有了。
是了,司马凤哪里是跟你讲规矩的人。他恶狠狠地想,这厮与男人混在一起,原本就背离了天理伦常,难道还指望他跟你守江湖规则?江湖人,或者更准确点儿,有点权势的江湖人,&ldo;道理&rdo;二字翻来倒去,怎么都是他们有理。
疼痛从手臂、肩膀和脸上,一丝丝钻进他骨头里,吸走了他的力气。英索的鞭子很狠,司马凤的剑也是毫不客气。但痛过了最凶猛的那一阵,文玄舟却又渐渐回过神来了。
司马凤在说谎。
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关窍:司马世家和鹰贝舍既然早已盯上鲁王,那么自然也知道自己背后的人肯定是鲁王。鹰贝舍为搜集情报关注神鹰营还可说得过去,但司马世家为什么关注神鹰营和神鹰策‐‐必定是因为朝廷授意,他们才会卷进这件和自己毫无关系的案子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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