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是突然觉出自己的脖颈处被缠上了锋利的钢丝，姜琉眼睫轻颤，连头都不敢回，他知道纪余这一路沉默的原因了。

这些日子两人靠得太近，接触太多，他不自觉地就放松了对自己的管理和监督。

他有意无意的向纪余&039;吐露心迹&039;，似是而非的向纪余&039;表白撩拨&039;，看着对方像是水银温度计一般突然升高的红色，姜琉的脑子就渴望更多。

他是在挑战自己的极限，也是在挑战纪余的极限。

然而眼前，这条他一直试图接近抚摸的红线已经在断裂的边缘，好像被紫外线灼伤的发丝，一点弹性也无，一点点的拉力就会让它断开，再也粘不回去。

&ldo;因为一个人，我希望用一辈子时间纵容的一个人。

&rdo;姜琉觉得自己的喉咙发紧，越是想要恢复常态越是显出其中的沙哑。

他不能骗纪余，所以他没说假话，把真话说了一半。

纪余似乎松了口气，&ldo;是你上次说的那个人？&rdo;

姜琉苦笑着点头，到底不是时候，听到自己的回答，那种如释重负的表情真是不参假到让自己窒息。

脖子上那根钢丝弦是松了还是紧了，姜琉已经感觉不到，他只觉得自己的灵魂被抽离出去，成了只孤魂野鬼。

都说抛硬币不能得出结论，可却能让人认识自己真正的选择，姜琉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不能渴望更多。

可是临近悬崖，他总是希望纪余是来把自己拽回去的。

&ldo;纪余，我刚接到的消息，我得回英国了。

&rdo;姜琉本想把这件事留到工作日再告诉他的，可是纪余的不安和退缩狠狠扎醒了他。

沉溺的太久了，他得给自己留出空间和时间重新冷静下来。

&ldo;你说什么？&rdo;纪余差点一脚踩死刹车。

&ldo;发布会结束确定具体方案的时候我就该走了，留了这么久是因为董事会给我的其他任务。

现在资料也差不多齐了，再留在这里，不合适。

&rdo;姜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动听，只是扯上了工作，他就不如平时温柔了，尾音处拖出瑟瑟的冷风。

&ldo;也是，你级别那么高，老是不在总部是不合适。

&rdo;纪余转头看了他一眼，&ldo;那，你什么时候走？&rdo;

&ldo;周三。

&rdo;

纪余想说自己去送他，可姜琉紧接了一句，把他的话堵在了喉咙里。

&ldo;别来送，我一大早的飞机。

&rdo;

纪余沉默下来，无声的打着方向盘，薄唇紧紧合在一起似乎有些委屈。

&ldo;圣诞节的活动，渔舟是你来吧？&rdo;姜琉忍不住想去安慰，没法做的太明显，就想到了提醒纪余两人再见面的时间。

他在心里嘲讽自己，真是陷得太深了。

&ldo;对啊！

已经11月了，我们很快就能见面！

&rdo;纪余已经没有心思想自己为什么会因为这件事而感到高兴和愉悦，他眼睛亮如星辰，只觉得满足。

像是已经确信自己会在生日时会获得一个期待已久的礼物，也像是水洼里求生不能的鲤鱼突逢甘霖。

看着驾驶座上的年轻男人摒弃了平时的外壳，一个劲的说着自己的计划和准备，表情生动眉飞色舞，姜琉突然庆幸自己脑筋转得快，想到提醒他圣诞时两人的合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