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哥找了一天去敲门，门开时，马翔只探了个头出来，神情木然，头发上满是白灰：&ldo;有事?&rdo;

&ldo;我来看看你伤好了没有!&rdo;陈哥望着他头上的白色纱布，有些尴尬：&ldo;那天都怪我，不该拉你去喝酒，我也不知道，你酒量这么差，真是对不起!&rdo;

马翔露齿笑了，眼睛周围的肌肉却仍是那样木然：&ldo;没关系，我还要谢谢你!&rdo;

&ldo;谢我?&rdo;

&ldo;你说的一醉解千愁，醉死塞封侯，不经过生死线上走一遭，我怎么知道去者已矣，还是要过自己的日子?&rdo;他回头向屋里呶嘴：&ldo;这不，重新装修，权当是一个新的开始!&rdo;

不过是喝酒撞破了头，他居然说出&ldo;生死线上走一遭&rdo;这种话，陈哥不禁有些不以为然：&ldo;没事就好啊，你忙你忙!&rdo;

转身下楼时，突然听见马翔在身后哎了一声：&ldo;还有一周就是十五号，后街发廊的乔英等陈哥你，怕是早等急了吧?&rdo;

陈哥回头，看见马翔已经退回屋里，那扇门只留有一条尺余的缝，乌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，但分明感到，他就立在那一片黑暗里死死盯着自己，陈哥勉强挤出个笑意，逃也似地疾步走下楼去，

陈哥谨记着那个异人的指点，秘酒的制成有伤阴骘，平日克俭、清贫、苦身心、勤修行，但有一条，他怎么也做不到，就是&ldo;尽形寿，不淫邪&rdo;，这辈子要是叫他不沾女人的边，还不如立刻死掉的好，只能尽量约束欲念，整个月才放纵那么一次罢了，就是这么贪心啊，青春年少、男欢女爱，他一个也不想放弃!

乔英这天晚上特别风骚，象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，叫得回肠荡气，害得陈哥欲罢不能，直到凌晨两点才回了家门，他一边上楼，一边暗想，色是刮骨钢刀，这话真是一点没错，乔英待他开始有些依恋，得换个女人了!

到了二楼，习惯性地跺跺脚，声控灯却毫无反映，只有一楼的灯光隐约照来，十几秒后，一楼的灯自动熄灭，继续向上爬，发现三楼和四楼的声控灯都坏了，&ldo;真邪门!&rdo;陈哥自言自语，好在只有一层了，扶着栏杆摸索着向上爬，

秘酒（7）

手一颤，钥匙掉在地上，发出叮啷一声脆响，在万籁俱静的黑夜里，显得特别刺耳，弯腰去捡，突然感到背手伸过一只有力的手臂，一块带着怪味的毛巾死死捂在自己脸上……

睁开眼时，陈哥看见头顶上的白炽灯，发出眩目刺眼的光，眼球深处有种刺痛感，胃里直泛恶心，鼻端似乎还有毛巾上那种腻人的腥味，全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，他眨了眨眼，试图坐起身，才发现四肢和腰、颈、膝被什么东西固定住，完全动弹不得，

四下扭头，发现这是一个空荡荡的房间，没有窗户，自己被牢牢绑在一张大床上，垫子已经拿走，透过两排龙骨，可以看见下方白铁焊制的一个大盆，

&ldo;救命!&rdo;他喊了一声，感觉声音微弱，清了清嗓子，拼尽全力又大叫一声：&ldo;有人吗?救命!&rdo;

&ldo;没用的!&rdo;头顶的床板处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：&ldo;我把窗户砌起来了，四面墙都装着夹板、玻璃纤维和吸音板，做成了一个效果最好的隔音房，花了我不少钱!&rdo;

陈哥向上方仰头，因为脖颈处的束缚实在太紧，用尽全力也没有看到说话的人，可是那人却推着一个带滚轮的小方桌，出现在他的左侧，居高临下望着他，马翔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，就象戴着一副面具，

&ldo;马兄弟，这是……这是怎么回事?&rdo;

马翔身上穿着黑胶的围裙，头顶上戴着风镜，不紧不慢地将小方桌上的器具拨得叮当作响：&ldo;我给你用的麻醉剂异氟烷，也是最好的呢，据说对交感神经没什么影响，我要你的身体处在最好的状态，能够感受到任何一个最细微的疼痛……&rdo;

陈哥已经看见，方桌上由小到大，整齐地摆着一排刀具，有的象锯子，有的象剔骨刀，有的象砍刀，有的象尖刺，他控制不住全身颤抖起来：&ldo;等等，我……我没得罪你吧?&rdo;

精心挑出一把斜口钳，按在他的左手上，马翔低声说：&ldo;别废话了，咱们就从牝药开始吧，你先跟我说说，牝药是什么?&rdo;

&ldo;牝药?什么牝药?&rdo;

&ldo;知道床底下那个白铁盆是做什么用的?它用来装你的血和残肢，我保证，一点一滴也不会洒出去!&rdo;

&ldo;我说，我说……&rdo;陈哥失声大叫：&ldo;牝药是那个异人告诉我的，他说雄鞭泡酒，好比助燃，表面看来好象神气焕发，实际以透支生命为代价，牝药泡酒，好比添薪，才是长生之道!&rdo;

犹豫了一下，还是咬着牙说：&ldo;牝药是雌性的生殖器，一般……一般用猴子的子宫!&rdo;

马翔将斜口钳压住他的左手小指，用力捏下把手，房间里响起陈哥凄厉的惨号，再将斜口钳压在无名指上，他冷冷说：&ldo;真得是猴子的子宫?&rdo;

&ldo;不不……是人的……&rdo;陈哥痛得满头冒出亮晶晶的热汗，终于说出了令人脊背发冷的实情：&ldo;我买通了殓房的人，请他们卖给我小女孩的子宫，要没有初潮过的才能当牝药入酒……求求你，饶了我!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