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以说，那时唯一不放弃她的人，只剩下她自己。

她四处寻找可以收治她的医疗机构，直至看见德国医院发布的椎间盘假体临床试验……于是她没有通知任何人，孤注一掷地乘上飞往柏林的航班。

电话里，无言的氛围持续了好一阵子，陆楠轻声打破僵局：&ldo;你什么时候做手术？&rdo;

&ldo;下周。

&rdo;

&ldo;什么时候回来？&rdo;

&ldo;还不清楚，尽快吧。

&rdo;

&ldo;好，我请假过来陪你。

&rdo;

&ldo;你陪我？童欣怎么办？&rdo;

沈如磐说话的语气像讽刺更像生气。

陆楠噎住，再开腔时声音有点低哑，弥漫着深深的无奈：&ldo;我知道你不相信，但在我心中，你是无人能够替代的。

我很后悔，领导提出拆队换人的意见时我应当激烈地表达反对意见，哪怕被队里开除，至少也和你同进同退，而不像现在，你和我分道扬镳，一个人在德国接受风险未知的手术。

&rdo;

沈如磐不是个不讲理的人，面对这样的自白，如果说没有一丁点信任是不可能的。

再说她也知道，是领导单方面决定把童欣配给陆楠，陆楠由始至终没有自主选择权。

她咬住嘴唇，不确定地问：&ldo;你不会觉得我是个拖累吗？&rdo;

&ldo;我们搭档十二年，共同经历过无数的的病痛和挫折，早就谈不上谁拖累谁。

这些年，你便是我，我也是你。

&rdo;

是的。

往昔历历在目，她不敢细想，但即使不去想，她和他共同面对过的艰难坎坷又岂会轻易磨灭？

她的语气微微缓和些许：&ldo;你不要过来了，几个小时的手术而已，别担心。

&rdo;再说教练也不会同意。

他是重要的一线运动员，对国家队花样滑冰队举足轻重，不可能轻易离开。

&ldo;那么，你和我保持联系好不好？不要再突然消失。

&rdo;陆楠恳求道，嗓音哑哑的，带着伤感。

沈如磐听到这样的言语，心中随之一酸，打开心门吐露实话：&ldo;我也不想。

我那时刚来柏林，心里没底，医院又拒绝了我的申请……&rdo;

她事无巨细描述一遍经过，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很晚了。

陆楠提醒道：&ldo;你还在病中，早点休息，我们改天再聊。

&rdo;

沈如磐其实很想问问他的近况，尤其想知道他和童欣是否开始一同训练。

然而人在落魄时，这些话格外难以启齿。

最终，她只是轻声唤他的名字：&ldo;陆楠。

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