丹离指尖碧光流转，以一种极为玄妙的方式，她透过蚱蜢的眼耳知觉，看到，听到了停云阁中的一切。

日光被卷帘遮挡得细密，阁中并不算亮，昭云帝捏了手中两页薄薄笺纸，拧了眉头在慢慢读。

&ldo;这就是丹嘉长公主的供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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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发华冠的男子冷然说道，坐在皇帝左侧，显示他一人之下，万人之上的辅相身份。

&ldo;唐国余孽居然敢这么猖狂，而且在京城有如此多的耳目和爪牙，实在是骇人听闻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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左相凝视着皇帝手中那两页供词，目光冷厉如刀，他抿了一口茶水，皱眉道：&ldo;还有这些唐国降臣，万岁恩典，才免他们一死，而且量才择用，他们居然心怀故主，暗中联络策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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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抬起头，眼中冷意更盛‐‐

&ldo;对这种人，只有重典严刑，一个字，杀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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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最后一个字吐出，断金截玉，倒把一旁昏昏欲睡的薛汶吓了一跳，险些从矮圆墩上摔下来。

&ldo;陛下面前，你竟敢如此失仪……&rdo;

左相看向了薛汶，狠狠的目光瞪着他。

根据薛汶的血泪教训，他下一句肯定就是那句惯例的&ldo;我要弹劾你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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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薛汶你给朕醒醒神，双眼若是睁不开，就去问宫女们借根描眉棒，用来撑住眼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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昭元帝的话引起一片笑声，偏偏他自己毫无笑意，面无表情的继续看着手中供词。

&ldo;左相，丹嘉熬刑不住，这才供出那夜的黑衣人是唐国复辟旧党‐‐你觉得，她的话可信吗？&rdo;

左右四五人有诧异的嗡嗡声，在他们看来此事已经是板上钉钉，供词证据十成确凿了。

左相眼中闪过惊佩，&ldo;万岁，其实臣也对此存疑‐‐但是，真相如何，她是决计不肯说的了，就是把她拷打至死，也不可能再得到什么有用的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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左相微贱之时，曾经是京城大牢的狱卒，严刑拷问和口供指证之类的，对他来说是老本行，简直是炉火纯青。

他停了一停，继续道：&ldo;唐国乃新得之地，人心并未归顺，只要有了前长公主的供词，我们便可借抓捕复国余孽之机，将一切有碍朝廷的人和事物剪除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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昭元帝放下手中的供词，声音幽沉，不疾不徐，&ldo;她所指正的，不仅是有复国余孽这件事，还有众多的唐国旧人，这其中，有好几位是与我军早有联系，甚至暗中大开城门，让我们顺利进入了金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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左相冷笑道：&ldo;想借刀杀人，让我们猜忌这些率先投诚之臣？她还太嫩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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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你拟个名单吧，除了列上我们需要除去的人，把她这份名单也完全添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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