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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公看了我的草稿之后,虽也不无赞词,但是他说他希望我做第一人称(first pern sgular),他自己只做提供口述史料的「第三者」。
这一来,那便和《李宗仁回忆录》大异其趣了。
「为什么呢?」我不免好奇地问他。
他解释说,他不愿伤害蒋夫人,蒋夫人待他太好了,甚至救了他的命,因此有许多话,在蒋夫人还活着的时候,他不愿「直说」,只希望我让他以「第三者口气」发言。
其后张公又派他的小助手王一方和一方的好友郭冠英,来约我到他家和一方家谈笑餐叙了好多次。
这时通过一方母亲的叙述,张公和我才第一次知道,一方已过世的父亲,王新衡先生和先岳吴开先,生前原是好友,同属于国民党的系。
真是西谚所说的「世界太小」。
哥大东亚所愿为张传担纲
我这「第三者口吻」改动的工程不小。
身边既无书记,也缺少足够的时间,我就到香港和大陆开会去了。
一去经旬,回台时已耳目一新了。
这时张公已获得了人身自由。
当局为宣布此好消息,并要为他举行个九旬大寿的庆祝会,需要九十位「发起人」。
张公把我的名字也放进去了。
当他把此一好消息告我时。
我为之大惊,问他能否将我的名字删掉。
张公还惊问何也。
我说少帅九十高寿,在台湾纵列出个两百位发起人,也轮不到我。
今日列名其中,会惹起宝岛政学两界不必要的反应。
张公还笑我多心,连说不必顾虑。
果然就在此时,台湾报纸注销了我为张公作传的惊人消息。
北京的报纸,随之披露。
接着,谣言传出,国民党秘书长宋楚瑜先生,也在查讯此事(后来宋兄还特地向我说明,他未尝过问,想必另有权威)。
此消息一经传出,张学良先生首先就慌了,他刚刚重获白由,难道又要回去?张公乃找我特别商量,要我二人发个「联合声明」,否认此事。
我告诉少帅,我断无资格和他发什么「联合声明」。
先让我单独发个个人声明,说我之认识张汉公,是我先岳和王新衡先生的友谊关系。
但是我们也绝对没有谈过西安事变。
发过这项声明,我说我便立刻离开台湾,新闻记者一定会再访问你,那您就严正声明绝无此事就好了。
张公认为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。
我们就这样安排了。
这时原在台湾出生的郭冠英也发慌了。
他把我们录的有限的录音带,匆忙地交我一份,带回美国,另一份,就等着「警总」来查封了。
其实这都是做贼心虚的空紧张。
据说那时的台湾当局,并无意要留难我们。
言之可笑。
但是经过这一场小风波,张学良回忆录,也就和我个人绝缘了,虽然哥伦比亚大学里的朋友们,对它还存有浓厚的兴趣,加以哥大在学术界声望高,张学良更是个传奇人物,四美俱,二难并,由哥大出面主持此事,筹他个十万八万研究费,并非难事。
返美之后,我乃把这故事告诉了哥大年轻而有为的黎教授,黎君深通汉文汉语,是个研究近代中国的专家,因而黎对张学良也极有兴趣。
我告诉黎君,张学良不久可能来纽约访问,我将居间介绍他二人和一些相关学者见面,作详细安排,就照《李宗仁回忆录》的前例,找几位年轻的、副教授级的青年有为学者,担纲挑大梁,以期其成。
黎安友教授是个有能力、有作为的青年教授,在美国汉学界中,中英文都是极好的。
他听到这消息,也大为高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