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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4章（第1页）

他冷笑道：&ldo;我乃一朝丞相，来御书房商讨国事何来巧字一说，倒不像有些人一年半载在外晃悠，正经事没干多少，尽走歪门邪道。&rdo;

&ldo;哦？本侯奉圣上之命陪同张御史前往绥州缉拿贪官，充盈国库，到了王相口里倒是成歪门邪道四字。王相桃李满天下，不知当初教的又是何种学问。&rdo;他故作忧虑轻叹：&ldo;有些时候，本侯真为大兴的国之栋梁担心，在绥州的好几日险些夜不能寐。&rdo;

王相被气得胡子都要竖起来了。

而此时，御书房里忽有一道不悦的声音响起：&ldo;在外半年，怎么性子还没磨平？进来。&rdo;

沈长堂这才缓缓起身，与王相道：&ldo;方才本侯言语间多有得罪，请王相多多包涵。&rdo;话是这么说，表情又是另外一回事。王相拂袖而去，沈长堂才进了御书房。

永盛帝立于御桌前，穿着鸦青色五爪团龙常服，虽有一张过于年轻的面孔，但仍然威仪赫赫，无需言语天子之威便扑面而来。

永盛帝睨他，道：&ldo;你倒是好，一回来便跟王相抬杠，明日朕上早朝时少不得一番血雨腥风。&rdo;

沈长堂笑了，道：&ldo;臣以为圣上早已习以为常。&rdo;

永盛帝道：&ldo;习以为常归习以为常，朝堂上听得多了，难免会厌烦。可惜朕为一国之君，只能听着。明穆回来了，朝堂上倒是能有趣不少。&rdo;

&ldo;朝堂乃国家大事商议之地，圣上还想如何有趣？&rdo;

若此刻有外人在此，听了定会惊疑永盛帝与穆阳候之间的熟稔与亲近。沈长堂六岁时便给长自己七岁的永盛帝当伴读，君臣两人相处已有二十二年，可谓是熟悉之极。

君臣两人又说了会闲话，永盛帝才问起绥州之事。

听永盛帝问起绥州之事，沈长堂亦改了口，以君臣相称。正因为熟悉，沈长堂格外清楚永盛帝的性子，是熟悉，可不能乱了君臣的位份。

永盛帝很是满意沈长堂这回绥州之行的收获，频频颔首。

沈长堂这回入宫，除了述职之外，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。他不动声色地试探，道：&ldo;绥州果真是核雕之圣地，不论绥州还是恭城，四处可见核雕技者，核雕商品亦比比皆是，尤其是恭城外还有一核雕镇，明穆去瞧了一回，倒觉新鲜。上官家还办了场斗核大会，我也去看了，里面不乏优秀的核雕技者，&rdo;一顿，他道：&ldo;其中有一位女核雕技者，核雕尚不错，明穆瞧着意境佳，从她手里买了个荷塘月色核雕。&rdo;

他取出荷塘月色核雕，问：&ldo;圣上瞧着如何？&rdo;

永盛帝看了眼，便收回目光：&ldo;到底是外头的，比不上宫里。明穆你更是舍近求远，你若喜欢核雕，宫里核雕师多，喜欢什么让他们给你雕刻便是。如想要女核雕技者的核雕，宫里也不是没有，新晋的核雕师就是个姑娘。&rdo;

永盛帝此时又接过荷塘月色核雕，漫不经心地说：&ldo;这样的核雕，你想要几个便能有几个。朕明日便让人给你送去。&rdo;说着，指尖一弹，直接扔了，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：&ldo;你在绥州半年，莫非遇上什么红颜知己？&rdo;

沈长堂道：&ldo;圣上说玩笑话了，明穆不能近女色，又何来红颜知己？&rdo;

&ldo;没有是最好，有的话当个知心人也是不错。只是必须得过了朕这一关。父皇在世时，便时常叮嘱朕，明穆的婚姻大事朕需好生照料，若择了个身份低下又配不上明穆的人，朕百年之后亦不好向父皇交代。&rdo;

提起先帝，沈长堂心中微动，有几分感触。

他六岁当了永盛帝的伴读，在宫里待的时间远远比家宅的时间要长。虽说伴君如伴虎，但不论是永盛帝，亦或是先帝，都待他极好，是他阴暗而又沉重的童年里为数不多的温暖。

也正因为如此，他才愿给永盛帝当一把对向外戚的利刃。

穆阳候府。

&ldo;明穆直接入宫了？&rdo;

&ldo;回夫人的话，侯爷入宫述职了。&rdo;沈录微微敛眉，又道：&ldo;侯爷还特地让我转告夫人，说多谢夫人的关爱。&rdo;至于后半句，沈录没说。

侯府里，侯爷与沈夫人关系生疏而僵硬，众人早已习以为常。

沈夫人问：&ldo;还说了什么？&rdo;

沈录道：&ldo;回夫人的话，侯爷匆匆入宫，并未多说其他。&rdo;

沈夫人靠在椅背上，端庄华贵的面容添了一丝愁绪，轻叹一声，又连着重叹几声：&ldo;罢了，怀胎十月生下他，哪能不知他的心思，你不说也罢。说了，也徒惹伤心。&rdo;

&ldo;夫人切莫多想，侯爷当真急着入宫，与我也并未多说几句。夫人做的那一车衣裳，侯爷也是看了的，并让人送回了府里，搁置在箱笼中。夫人的心意，侯爷又怎会不知？只是述职为重，侯爷一进城门，便直奔宫城，不带停歇的。&rdo;沈录又说：&ldo;侯爷为圣上办事，绥州之行已有大半年了……&rdo;

沈夫人一听，更是心疼二字，也顾不上伤春悲秋，揩了揩眼角，连忙吩咐侯府里的下人准备饭菜。

沈录见状，稍微松了口气。

在穆阳候府里当总管，也不是一门容易的差事呀。

绥州。

阿殷称病的第二日傍晚，上官仕信便过来了。

他身后的随从提了大包小包的药，还有两个食盒。他歉然道：&ldo;是仕信安排不周，知音来了绥州，却没安排妥当，还让你受了委屈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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