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琼楼迷怔地看着他,眼里没有焦距,他又爱不释手地摩挲着她的脸庞,俯身亲吻她眉眼,一路亲下来落在高挺的鼻梁上。
两人这么一闹腾,宫宴已经散了,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人声,他自己倒是没什么,就怕传出去坏了她的名声,先招来几个妥帖的内侍把她送回沈家人身边,立在宫门里老远瞧着她上了沈家的马车才放心回府。
沈琼楼这回是真醉了,对着沈老夫人叫爹,对着沈岑风叫娘,气得沈木给了她后脑勺一下。
陈氏指挥着给她洗漱完把人裹到被子里,第二天早上她醒来就觉得头痛欲裂,抱着脑袋低低地呻吟几声,呢喃几句,才觉出嗓子也哑了。
元芳睡在外间,听见了忙披上衣服起来喂她喝了点蜂蜜水,她润过喉咙方才觉得好些,仔细回想昨晚发生的事,只能记得住被内侍扶着走了,然后就此断片,死活想不起来发生什么了。
她又喝了几口蜂蜜水润了润喉咙:&ldo;昨晚上我是怎么回来的?&rdo;
元芳答道:&ldo;听老夫人说,您是喝醉了被宫里的内侍扶回来的。&rdo;
这下前后就能对上了,沈琼楼哦了声,扶着她的手去洗漱,用冷帕子敷了脸才觉得头痛稍稍好些。
早上还得去王府上班,她刚一进王府就被陈河急急忙忙拉到正院,正院里就见殷卓雍手里拿着柄檀香骨扇子扇风,底下的水晶扇坠叮当作响,山水扇面挡住半张脸。
如今已经正是进了秋季,虽还有些夏日的余热,但拿着把扇子也够奇怪的,她犹豫着问道:&ldo;王爷怎么了?&rdo;
殷卓雍先没答话,左右瞧了一眼,等人都退下之后才放下扇子,她就瞧见他左侧脖颈上一个青红的印子,衬着玉白莹润的颈子格外显眼。
她倒抽了口气:&ldo;这,这怎么了?谁把您给打了?&rdo;
殷卓雍冷笑一声:&ldo;你昨晚上干的好事儿,现在就想一推二五六?&rdo;
沈琼楼蒙了:&ldo;我打的?&rdo;借她一万个狗胆她也不敢啊!
殷卓雍凑近了让她看:&ldo;仔细瞧瞧,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?&rdo;他昨晚上没留心看,今早上起来一瞧才见着脖子上一处吻痕显了出来。
沈琼楼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,一眼就瞧出这是什么东西,顿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,捂着额头晃了晃才站稳,说话都觉得底气不足:&ldo;这,这怎么能是我干的呢?&rdo;
殷卓雍又欺身挨近了几分,冷哼一声:&ldo;不是你难道还是我自己咬的?&rdo;他伸手落在她肩头,硬是把她按在自己怀里:&ldo;你不光轻薄了我,昨天还哭着闹着要嫁给我,口口声声非君不嫁,这又怎么说?&rdo;
沈琼楼要不是被他搂着,早就瘫软到地上去了,难道她心里一直对殷卓雍存了非分之想?所以酒后吐真言了?!
他在她耳边笑的阴森:&ldo;乖乖,君子言出必践,你既有本事说,那就得要负责啊。&rdo;
沈琼楼感觉像是有人用锉刀磨着自己的脑仁,半晌才找回一点仅存的神智:&ldo;这也不能证明是我干的啊,万一,万一是别人…&rdo;
后半句瞧见殷卓雍的眼神,自动湮灭于唇齿间了。
他一挑眉:&ldo;在我脖子上的印子,我能不知道是谁?你要是不信,就把唇印拓下来比比。&rdo;
沈琼楼后悔死了,她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喝酒了啊卧槽!酒后乱性酒后失德,这么多的至理名言,她怎么就不好好记住呢!
他搂着她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,变本加厉地含住她的耳珠,暧昧问道:&ldo;乖乖,你身为侄女竟敢不敬长辈轻薄叔叔,事后到底怎么料理,你倒是拿出个章程来啊。&rdo;
他轻哼一声:&ldo;你要是做个负心薄幸的,别怪我张扬出去给人看。&rdo;
这话哀怨矫情的跟个闺阁少女一般,沈琼楼被雷的从天灵盖麻到脚趾甲。
要是平时沈琼楼早推开他走人了,偏偏如今是自己理亏,只好缩手缩脚地任由他搂着,半晌才挤出一句:&ldo;王爷想怎么样?&rdo;
殷卓雍两指捻弄着她白洁的耳珠,慢悠悠地道:&ldo;嫁给我?&rdo;
沈琼楼想都没想就道:&ldo;不可能。&rdo;她说完才觉出自己语气太重:&ldo;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的,就算我空口应了王爷,家里父母不同意我也没法子啊。&rdo;
想想沈桂姑姑的先例,她可不想没两年又重蹈覆辙,让沈木和陈氏对着自己的尸身痛哭。
殷卓雍早就料到答案,心下不悦也没法子,又不想逼她太过,缓了缓才道:&ldo;那…以后我说什么你做什么,不得违逆。&rdo;
这个倒是不难,就看两人王爷长史的身份,她现在不也是殷卓雍指哪她打哪,狐疑地瞧了他一眼,点头应答道:&ldo;那是自然,就算王爷不说,我身为长史,也不能逆了王爷的意啊。&rdo;
殷卓雍满意一笑,竟然真就放她走了。
沈琼楼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,晃晃悠悠几天过去,又到了沐休的时候,正好隔壁宋家和许家的宅子也交接完毕,便向四邻居下了贴子请来暖屋。
沈家既和宋家有姻亲关系,又是比邻而居的,自然没有不去的道理,沈老夫人就算不喜欢宋家乱糟糟的事儿,也想不出拒绝的道理,只好带着儿媳儿孙出门赴宴。
宋老夫人如何暂且不提,宋灿倒和沈琼楼很是投缘,听说她要来,早早地就在垂花门处等着了,见他们一家过来,先见了礼,又含蓄地冲着沈琼楼笑笑,她并不算十分擅长言辞之人,但眼里的欢迎和欢喜谁都能瞧得出来。
宋老夫人就热情多了,上前挽住沈老夫人说个不住,一口一个长姐叫的极亲热,沈老夫人只是淡笑着并不怎么接她的话茬。
沈琼楼被宋灿引着去了后院,平心而论两人都不是多话的性子,但闷蛋和闷蛋也是有区别的,宋灿虽不爱说话,但并不排斥人际往来,处事周全,因此对各房宾客都招待的十分周到,只是私下里爱沉默地呆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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