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乎是刹那，安念暖挂断了电话。

机械般的上楼。

那一声娇媚的谨言不断的萦绕在她的耳畔，胸口像压了块大石喘不过气，安念暖晕过去的瞬间，脑海里浮现的是二十六岁的季谨言，让她在学校门口等他的季谨言。

那一晚，明知道不该。

可她还是半夜出了门，在那儿等到通宵，最后等来的是安婉婷。

然后，安婉婷带她去看季爷爷，再然后……就成了现在这模样。

季谨言没来的那一晚，他要说什么做什么？安念暖永远不知道。

也许，只是又一次逗弄她的恶作剧。

安念暖睁开眼，首先看到的是白茫茫的墙壁，以及鼻间充斥的消毒药水味。

她整个人软绵绵地没力气，盯着天花板半会，撑着床想坐起来。

可是，视线里看到沙发上的人时僵在了那里‐‐

董曼坐在那儿。

安念暖没想到会在病房里看到董曼。

&ldo;你醒啦。

&rdo;董曼替她倒了杯水，&ldo;这么大个人怎么还不会照顾自己，换了号码也不通知妈妈。

&rdo;

安念暖伸手接过，搁在床头柜上，&ldo;妈，你怎么会在这？&rdo;

&ldo;唉……婉婷割腕自杀了，刚抢救过来还没醒，那么深的口子，这臭丫头怎么下得了手。

&rdo;董曼眼神温柔的看着念暖，心有戚戚道：&ldo;念暖，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，可在妈心里，她是妈从小带大的，她和你一样也是妈的女儿，妈从不曾偏袒谁的。

可是，你和谨言……&rdo;

&ldo;妈，你是来让我和季谨言离婚……成全安婉婷吗？&rdo;安念暖手指攥紧了掌下的被褥，巨大的悲哀笼罩着，几乎让她难以呼吸。

&ldo;念暖，你心里是怪我的吧。

&rdo;董曼苦笑，&ldo;这些年妈看你过得这么辛苦，更何况谨言心里爱的也是婉婷，你们这样彼此相互折磨还不如放手成全谨言和婉婷。

因为季老爷子的事，你应该感激谨言没送你去坐牢，可他也不会原谅你的。

现在婉婷回来了，我们让一切回到正轨好吗？&rdo;

言下之意，季谨言不属于她安念暖。

安念暖终于崩溃，&ldo;安婉婷，安婉婷，你们的宝贝女儿自杀为什么没死透！

&rdo;像是压跨肩上的最后一根稻糙，她跳下床，离董曼离得远远的。

不在意的，不在意的。

她早就习惯了。

却止不住眼底朦胧的视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