痛过、饿过、绝望过，他发现，在这肮脏不见天光的地方，原来也能存在美好。

她并不是白沾他的便宜，而是每次都带上了报酬，只是他习惯性忽略掉了。

意识到自己的愚蠢，他鼻头开始泛酸，紧跟着眼眶好像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掉了出来。

&ldo;小哥哥，你的眼泪是红色的呀，真好看。

&rdo;她再次踮起脚尖，伸出胖胖短短的食指在他眼角点了一点，而后放进嘴里吸|吮。

&ldo;不要，会死的。

&rdo;

&ldo;不会哦，很好吃。

&rdo;

他被改造成了红泪一族，眼泪含有剧毒，觉醒力量之后，他再也不敢哭泣，也哭不出来。

小女孩和自己一样，也是人造兵器，但她拥有什么力量，他却不知道。

明明那么瘦小，明明那么可爱，如果害死了她，那要怎么办？

百般委屈涌上心头，他嚎啕大哭起来。

&ldo;小哥哥，别哭，没吃饱或者哪里疼的话，我给你讲故事。

&rdo;她翻开书，天马行空，一顿乱讲。

哭着听着，他居然笑了。

虽然他没翻过那本书，标题他认识，学校里教过，根本不是她说的那样。

&ldo;如果明天你能带十个面包来，我就答应你。

&rdo;他吸着鼻涕，狡猾地说道。

&ldo;我会努力的，小哥哥，你等着我。

&rdo;她握着小拳头，高兴地跳了起来。

&ldo;你往兜里塞吃的习惯，该不会是从那时养成的吧？&rdo;从回忆里出来，医生眯起眼睛盯着波奇直看，单薄的囚服，没有口袋，很难藏东西。

波奇歪歪脑袋，嘴巴里塞满了面包，想了半天，她皱着眉头问道：&ldo;那时是什么时候？&rdo;

&ldo;哎……&rdo;医生低头叹了一口气，果然不记得了。

&ldo;你再给我讲一遍呗。

&rdo;波奇把书丢给医生，&ldo;我要左右开弓，争取在心脏爆炸前，把它们全干掉。

&rdo;

医生本来很高兴，当爆炸一词闯入耳帘时，他的手顿在了空中。

书，从指尖滑落。

如此重要的事，他自己也忘了，不是吗？

说来也奇怪，和波奇在一起，他总容易忽略一些东西。

面对生死，她还是那么从容，这点，他永远也比不上。

&ldo;那我也争取在心脏爆炸前念完它。

&rdo;医生放下拐杖，捡起书，故事内容他早烂熟于心，十几页的薄本子，图比字多，肯定能赶在她之前搞定。

但他故意放慢了速度，为了配合她，为了多看她几眼，他想和她一起抵达终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