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声如cháo,几乎要把戏台掀起来。邱士力愣了,有些阵脚乱了,他不懂大家为何突然像笑一个小丑。贾梅急中生智,对邱士力说:&ot;好孩子,擦擦你的汗吧,&ot;一面压低声音说,&ot;脸上弄脏了。&ot;
邱士力顺水推舟,擦了把脸,才算把观众的狂热压下去了。除了编剧和导演,谁都没察觉这是个临场发挥,大家都觉得这个细节妙极了,恰到好处。
谢了幕,两个人急急忙忙跑到后台,邢老师早在那儿等候,见了贾梅,一把搂过她的肩说:&ot;你的表演太出色了。&ot;正在这时,林晓梅也迎上来,说:&ot;贾梅,没想到你浑身都是艺术细胞,快达到专业水平了。&ot;
&ot;这个嘛,&ot;邱士力说,&ot;我算懂了,女生中也有有本事的人。&ot;
&ot;什么?&ot;林晓梅怒火万丈,&ot;这个真理你现在才领会?亏你好意思说!&ot;
邱士力笑笑,完全像个好脾气的男生。
本来,事情应该写个大大的句号了,可偏偏又节外生枝。从演戏的第二天起,贾梅就荣获了一个&ot;天下第一老奶奶&ot;的称号,这还不算,大家看到贾梅同邱士力说话,就叫道:&ot;看呵,祖孙情。&ot;
贾梅倒没什么,只感觉那些玩笑有点无聊,把一件很严肃的事弄得不伦不类;而邱士力却大动干戈,听到这议论就跟人吵,有时还动手推人。有时,当着大家的面跟贾梅说话时,就眼睛看着地上,弄得贾梅也觉得好像真有些尴尬似的。
有一天,教室里正巧只剩下贾梅和邱士力。贾梅就主动对邱士力说:&ot;怕什么?让他们说去,说累了,他们会停下的。&ot;
邱士力睁着明朗的眼睛说:&ot;有些道理。&ot;可脸却红了。
正在这时,突然听到窗外有人喊:&ot;邱士力,老奶奶来了……&ot;这个一向镇定的邱士力突然呆不住了,猛地逃出去,快得就像后面有追兵。
可这次,却不是开玩笑,邱士力刚从后面溜走,老奶奶就从前面走进教室。原来,是团支部请她来谈邱士力的事迹的,她想顺路来看看邱士力。直到上课铃响,邱士力才走进教室,这时,贾梅已和老奶奶谈了好几分钟了。
事后,邱士力有些羞愧难当,总是避免同贾梅打照面,想不到,这种硬派男生害起羞来竟会没完没了。再后来,周围的同学再也懒得提&ot;祖孙情&ot;了,有一天,邱士力没头没脑地问贾梅:&ot;你是不是会笑我没用?&ot;
贾梅说:&ot;我一秒钟内就可以答复你,这绝对不会。&ot;
这一问一答之后,又是很长时间,邱士力看见贾梅就逃,友谊仿佛来不及续上就又断掉了。这期间,邱士力不再说什么&ot;头发长,见识短&ot;。许多女生都说是因为他评上了校&ot;好少年&ot;,懂得管住自己的嘴巴了,可贾梅觉得不仅仅如此,可究竟是什么原因,她一时也把握不住。
直到新学期开学,邱士力才常常同贾梅说话,当着她的面,他常说:&ot;女生中也有好样的,只是比例小了些。&ot;贾梅笑笑,说&ot;现在流行这么说--时代不同了,男女都一样。&ot;
十七、患难之交
林晓梅绝非一般的女孩,有人说她长得像超级影星玛丽莲&iddot;梦露,也有人说她才能不亚于撒切尔夫人。她五年级时就会说九百句英语,并且给自己取了个英文名字:简。总之,智商绝对是第一流的。
‐‐摘自贾梅日记
贾梅和林晓梅名字中各有一个&ot;梅&ot;字,被男生们合称为&ot;二剪梅&ot;,也不知什么意思,出典何处,反正,她们两个都是班里引人注目的女孩,漂亮、朝气、新cháo,被称为天生的幸运儿。
至于她们的私交,也好得令人嫉妒,同出同进,亲密得让别人找不到同她们接近的机会。开班会时,大家都说班里团结气氛不浓,特别是有些女生,有点小团体主义,说到这儿,眼光就落在贾梅她们脸上。
贾梅不服,很想反驳,可林晓梅朝她使眼色,她说:&ot;走自己的路,让别人去说。&ot;
不久,班委会综合大家的意见,决定办一份油印班报,叫&ot;小苗&ot;,专门刊登学习信息,或是同学们的心里话。当然,这是一件新鲜事,新鲜事总能使学生们激动,大家凑在一起议论纷纷,都说林晓梅是理想的主编人选。
林晓梅确实是个能写一手好文章的才女,据说她三岁就会做诗,五岁会编故事,考初中时的一篇作文被收入《中学生习作精选》,总之,她要出山的话,报上的文章肯定会被润色得像散文诗;况且,她的字畅滑秀丽,做作业时,各种符号都用尺量着划,看她的作业本简直是一种享受。
可是,林晓梅听到议论,紧张得要命,说:&ot;别瞎讲,我不行的。&ot;
起初,贾梅不在意,因为林晓梅向来喜欢摆架子,总把一切弄得像有人求她。可选举&ot;小苗&ot;主编的前一天,林晓梅特意向大家说:&ot;别选我好不好?谁不选我,我请谁吃冷狗。&ot;
贾梅问:&ot;被选上就那么可怕吗?&ot;
&ot;一个人的生命是有限的。&ot;林晓梅说得很高深,&ot;这种班报又费时间又没什么大名气,我不想插手。&ot;
&ot;如果大家信任你……&ot;贾梅说。
&ot;我说过了,我请大家--投反对票的人吃冷狗。&ot;林晓梅说。
不知是她的态度激怒了大家,还是人人都想吃冷狗,那天选举时,居然没人提林晓梅的名字,仿佛她被大家遗忘了。倒是贾梅,名字几次被提起,最后以多数票当选。
放学后,林晓梅果真买了些冷狗散发,她也递了一根给贾梅,笑笑,说:&ot;很抱歉,让你当替罪羊了。这下,你会少了许多本该属于自己的时间。&ot;
贾梅说:&ot;帮我出出主意吧,比方说,报头该怎样设计,还有,是不是该写个编者按?&ot;
&ot;这你自己考虑吧,&ot;林晓梅眉毛一扬,&ot;主编就该有主编意识。&ot;
从那天起,只要贾梅提起&ot;小苗&ot;,林晓梅就表示出毫无兴趣。有一次,贾梅约她为&ot;小苗&ot;写一篇东西,不料,林晓梅大声说:&ot;绝不!&ot;
贾梅为此伤心,因为她们两个的友谊几乎搁浅了。贾梅是&ot;小苗&ot;的主编,有一阵,她几乎把全部心思都扑在上面,改稿子,请人画版样,刻蜡纸,可是要当着林晓梅谈到这些,她就会说:&ot;别谈它,即使它发行一千万份,我也不会去看的。&ot;
反正,谈及别的,她们仍然是朋友,可话题一涉及&ot;小苗&ot;,她们就成了陌生人。所以,她们之间就得躲躲藏藏地说话,说着说着就会断了线。
贾梅和林晓梅的疏远引起了广泛的注意。许多人分别去问她们两个,但她们两个的口径不一样,造成了两个版本。林晓梅总是说:&ot;没什么不好,一切照旧,无可奉告。&ot;而贾梅则老老实实地说:&ot;我一点也不知道是怎么引起的,我快急死了。&ot;
对她们两个的越离越远叫好的只有一个人,那就是贾梅的哥哥贸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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